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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起他是你丈夫了嗎?”竹淚充耳不聞,只是一昧慘叫:“你一直在苦苦糾纏我,在夢裡,在夢裡。他是我丈夫?我不記得,不記得。”她奮力掙扎,薜楚白緊緊拖住。林兆聞愕立,“不記得,不記得是什麼意思。”薜楚白大吼道:“她跌下崖後失憶至今,二十年前的事通通不記得了。你快來過來幫忙按住她,她受了內傷,不能那麼激動的。”
竹淚尖叫著,打落林兆聞的手,目中全是戒備,敵視、恐懼兼具,似乎將他當做毒蛇猛獸一般,腦中混沌一片。林兆聞被她盯得發毛,道:“既已失憶,怎不請大夫來治。”薜楚白道:“我也是不久前才偶然遇見他的。帶她來雪舞寒梅是為了治她的病。”林兆聞滿心不是滋味,又望向竹淚,“君如……”竹淚與他目光相撞,瞬間一陣發虛,心口翻江倒海的難受,乾嘔起來。林兆聞伸手扶她,竹淚拼力推擋,但沒有推開,目中懼意更深,如蛇蠍附身,忽然俯首在他手背上狠咬一口,林兆聞負痛縮手。竹淚趁機掙了開去,戮指怒罵:“你是劊子手,你殺了我女兒,你賠我女兒來。”心中莫名的仇恨、悲憤刺激得她難以自抑,她推開薜楚白,發瘋般得衝了出去,一頭衝進了狂風暴雨中。
冰冷的雨水,刺骨的寒風使竹淚發熱的頭腦漸漸恢復。她茫然四顧,竟不知身在何方。林兆聞的樣子與惡夢中的影子重疊,她又恍惚起來,不知究竟是身處夢中?幻中?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四處亂闖,昏昏然被絆倒在地,冰冷的雨水衝涮在臉上,溼漉漉的感覺彷彿天地都在為她慟哭。電閃雷鳴中,筋疲力盡的竹淚蜷縮在樹下,雷電中她看見周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包括遠遠的薜楚白與林兆聞焦急的呼喚。
在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竹淚已不辨過去、現在,只是茫然叫道:“我的女兒呢?我的夢兒呢?”又一道閃電劃過,雷電劈中她棲身依靠的大樹,竹淚脫口大叫:“薜師哥,救我。”然後,彷彿這一聲喊已耗盡她全身的力氣,脫力一般的暈厥過去。
等她從幽幽中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正倚在薜楚白的懷裡,後者正用一種她熟悉的,愛憐的目光深深凝視她。“薜師哥,薜師哥。”竹淚呢喃著,沿用自小到大一直以來的對薜楚白的稱呼,淚水一下模糊了她的眼睛。薜楚白輕輕說:“好了,好了,一切都好了。”
雨漸漸停了,風漸漸止了,天漸漸亮了。
正如薜楚白所說的,一切都好了。竹淚的思緒漸漸清醒,神志漸漸恢復,記憶的閘門開啟了,塵封的一切的一切,二十年前的往事通通泉湧而出,充塞滿了她的整個世界,她執意尋找的記憶終於回來了。
今日的竹淚就是昔日的韓君如。雖然竹淚的生是建築在韓君如的死上的。多折的命運在美麗、高貴,似廣寒玉女般的韓君如與獨來獨往,氣傲影孤的天涯遊子竹淚之間劃上了等號。
林兆聞走到竹淚身邊。竹淚正痴痴望著薜楚白。林兆聞仰天長嘆,將腰間的佩劍棄在地上,大步走開,不再回首。
一夜風雨後,伴著風消雨止,一切災難都會過去嗎?
第十一章林花匆匆謝春紅萬頃波中覓自由 沈夢憐搖頭。她的災難會過去嗎?她覺得自己已心如槁木。她還年輕,正值妙齡,可她卻經歷了別人一輩子也經歷不到的生死磨難,這些磨難足以使一個少女的心境變得比垂朽的老人更蒼涼。
“人世間已再沒有我所眷戀的東西了。”她輕聲告訴自己,“你既無力掙脫多殲的命運,那麼你不如就隨著命運的安排去顛沛流離吧。失去所愛的人,生命已平乏如白紙,還有什麼是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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