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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兒咬牙道:「就是這些老妖婆最可惡!自己賞錢拿著,中間卡著,奶奶要多給我們一些,她們便出來勸什麼『升米恩鬥米仇』,『別把奴才性子養大了』……倒是她們自己拿多少都沒甚幹係!」
小妍忙捂她的嘴,道:「你瘋了!這滿嘴胡咧咧個啥呢!都是我不好,說什麼大毛衣裳。咱們這就不錯了,你看看別的院子的小丫頭,且比不上我們呢。」
婧兒也覺察自己錯口說過了,忙沖小妍使眼色,小妍這才鬆了手。倆人朝外頭看看,幸好沒什麼人,鬆了口氣,也提不起精神說旁的了,收拾收拾也出去領差事。
那妙兒早到了前頭,碧月見了跟她打眼色,倆人都笑著點頭。妙兒見一時也沒什麼使喚她處,便去收拾那些盆栽的枯枝殘葉。這李紈正在屋裡犯愁,因轉眼賈蘭便要去族學了,學裡離家不過一里地,只是這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即便是一里之遙,也讓李紈躊躇許久。
好在長隨裡領頭的是常安,李紈的身份自不便見他們,有常嬤嬤在到底便當不少。上學的時間早上卯時到巳時,下午到未末,中午需得在學裡吃一頓飯,又有一天的茶水點心之類瑣碎。
再有,這殘冬時節也是冷的時候,賈家的族學自不是尋常外頭的可比,可是與府裡到底是天上地下,少不得要手爐腳爐地折騰。李紈的庫藏雖豐厚,可又不能行事太過特異,招人疑惑。這來回尋思實在也是一番工夫。正尋思呢,常嬤嬤又問起車架的事來,才想到還有這麼一出,趕緊遣了人去鳳姐處詢問。
鳳姐剛議完事,正在抱廈裡歇氣喝茶,見素雲來了,笑道:「今兒可難得,你可難得在你們院子外頭見著的。」
素雲忙上前請了安,說了賈蘭去族學車架的事兒,鳳姐道:「早半月老爺就問過,早備好了,讓你們奶奶放心吧。」
素雲得了準信便回去回李紈。平兒笑道:「這素雲真是多一句話都沒有的。」
鳳姐喝茶,抬頭問:「剛才說哪兒了?」
平兒道:「說張材找二爺去了,還說若他婆娘還不開竅就要二爺給做主休妻呢。」鳳姐捏捏指甲尖兒,嗤笑道:「這張材家的腦子裡頭都是些什麼?就是要看顧孃家,也得是個正經孃家,這娘不是親的,兄弟是帶來的,不知道護個什麼勁兒。」
平兒道:「或者總想著有個孃家好有個依仗吧。」鳳姐笑道:「依仗?拖累還差不多!他們若是求到我跟前來,我倒是有個爽快的法子。只是如今這兩口子都合不上口,就什麼都別說了,還不如依張材的,休了乾淨。」
平兒道:「這倆人幹活都是一把好手,沒想到家裡頭這麼個糟心事,白耽誤了。」
鳳姐道:「這用人,越要緊的地方越要用有腦子的。張材家的這個行事,有什麼好可惜的,再說了,咱們這府裡還能缺了人?」平兒聽了這話點頭應是。
且說李紈得了準信,知道車架妥當,便放下心來,一門心思準備起旁的來。待賈蘭上學那日,紫銅的手爐和腳爐,身上裡頭穿著流炎衫,綿袍外頭罩了個青狐的坎肩,又給帶上一件銀猞的大氅。
點心吃食雖說學裡有,賈蘭這煉體又與旁人不同,少不得自家準備。於是出發時,常安便領了兩個四層的食盒,都是底下帶著炭屜的。賈蘭由著李紈收拾,後來實在看不過去,才出聲道:「娘,我身上還帶著您給我的玉呢,哪兒就怕冷到那地步了?」
李紈這才想起年前給賈蘭尋了塊炎玉髓和七靈珠軟玉之類配成了玉佩的,有了這個,去極寒地遊歷都行了,這麼想想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又不好就這麼認了,便道:「那東西多稀罕你可曉得?看起來總要跟旁人差不多才行,要不然你現在穿一褂子出去了,不招人奇怪?」
賈蘭得的稀罕東西也多了,也不能說李紈這話說得沒道理,便不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