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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面……他胸口憋悶得更加厲害。人生為何總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而自己又為何總是最無奈的那一個。抬眼間,見秦槐端著痰盂從裡面退了出來,他急忙迎了上去,壓低了聲音問:“君妃娘娘可在裡面?”
“君妃?”秦槐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忙道:“娘娘與大人一同離開後就沒再過來。難道娘娘不在寢宮嗎?”
她不在!燎心裡開始沒底,轉眼睨向秦槐不覺臉色更冷。“秦總管,娘娘已然回宮,你不覺得作為搖光殿的總管,這時候應該在娘娘身邊服侍才對。”
秦槐陡然白了臉色。“這……奴才這就回去。”
“現在還有什麼用!”燎黑著臉轉身即走,心裡像揣著一鍋煮沸了的水,焦灼難耐。她是與自己一同離開的天璣殿,本以為她也回去休息了,誰知道她既不在自己的寢宮,又沒有回來這裡,天色已黑,她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七宮八殿,一處一處他找了個遍。沒有,甚至沒有人見過她。深秋的夜晚溫度已然很低,可他卻是汗透衣衫。難道有人不服夏天執掌了君侯印綬而對她不利?他心裡像是被燙出了一溜燎泡,呼吸之間都疼得厲害。
手裡捏著火信,若是在宮門口再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只能發動藏身在閩宮之中的暗衛一同尋找了。
遠遠的,一個身影極快的向宮門走來,那速度太快,似帶著雷霆之勢。守衛在宮門的兵士不禁有些緊張,戒備的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大聲的呼喝:“什麼人?”
“是我。”燎大步流星的邊走邊道。
“原來是燎大人。”幾個兵士有些稀奇的看著他的腳,走得快了,竟看不出他是跛的。
“有沒有見到君妃娘娘?”燎有些氣喘,直截了當的問。
“呃……”答話的兵士遲疑了一下,抬手指向城牆:“娘娘在上面。”
城牆高高的,黑漆漆的。
燎一步步踏上石階,心中滋味莫辨。
為了警戒與隱藏,城牆之上是不許點燈的。他眯著眼睛望去,守兵一個也不見,長長的城牆上,空蕩蕩的。只有某一處有一點暈黃,牆垛之上彷彿坐著一個人。
他的心劇烈的跳動著,走動的腳步出奇的跛,一瘸一拐,彆扭的就像不會走路一樣。地上擺著一盞牛皮風燈,本應掛在宮門口的,看來是守城的兵士臨時拿了來的。
牆垛中間的空隙並不大,但足夠夏天坐的。她手上抱著一隻小酒罈,半仰著頭安靜的坐著,偶爾的喝上一口酒。如豆的燈光籠在她的背上,不見一絲溫暖反而越發顯得清冷寂寥。
燎的怒氣一下子竄了上來。她怎麼敢就這樣坐在風口上,居然還穿著之前的溼衣裳,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為何不去休息?”他冷冰冰的問,恨不得直接走過去將她從那該死的城牆上拉下來。
“等小七。”她仰頭喝了口酒,隨意的答道。
他微微一怔,口中不由得湧上一種酸澀的味道。“他今日不會到。”
“沒關係。”
咬了咬牙,他一個衝動真想拔腿就走。到底,還是沒有邁出一步。
兩人一坐一站,皆不約而同的沉默著。
“我總是夢到他站在城牆邊,可他永遠都是背對著我,不管我怎麼叫他,他都不肯回頭看我一眼。”夏天忽然無限悵然的對著黑得不見五指的前方說道,燎反應了一瞬,才明白她在說什麼。他所站的地方只能看到她的側影,纖弱得像一張紙,似乎風一吹就會散落。
他有些心慌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袁龍騏告訴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與淳姬的孩子,他從始至終不過是在利用我和小七。……我相信了。”
他的指尖幾乎要觸到她,卻錯愕的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