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風浪(七)(第2/5 頁)
放鶴心中無法抑制地泛起?一點複雜的情緒,稀薄的憐憫之餘,更多的還是警惕。
看?吶,這就是弱國的下場,所謂百姓,落在他?國高層眼中,或許還不如本?國牛羊珍貴。
“圈起?來倒也不難,我朝大可以就地取材,助他?們修築城池、房舍,廣施恩惠。”侯元珍笑道,“青壯年所剩無幾,隨便打一個安置、救助的名頭,他?們感?激尚且來不及,想來不會有多少反抗。要緊的是安置之後的事?情,管還是不管?若管,怎麼管?若不管,他?們未嘗不會心生不滿,又?生禍亂。”
其實以如今大祿與交趾的實力對比,完全可以直接派大軍層層推進,但如此一來,前些年大祿辛苦經營的“大義”就要毀於?一旦,也容易引來交趾人的反抗。
這下就連尤崢都注意到了侯元珍的反常。
之前胡靖在時,他?與卜溫簡直就像兩個透明人,怎麼今日倒一反常態,如此積極?
秦放鶴倒能猜出幾分。
之前天元帝驟然出手干預,輕而?易舉便打破了內閣現有的結盟,侯元珍也無法在明面上投靠自己,那麼勢必要另尋他?法。
天元帝年事?已高,若侯元珍依舊循規蹈、論資排輩,等太子即位,傅芝、隋青竹等人進來,說不得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所以侯元珍必須抓住一切機會,儘快出頭。
思及此處,秦放鶴不著痕跡地與柳文?韜交換個眼神,默契地選擇了沉默,將機會讓給侯元珍。
一來賣個人情,二來也趁勢看?看?此人到底有多少斤兩……
反倒是卜溫,前番惡了胡靖,眼下瞧著仍四平八穩、不急不躁的,對頂尖權力並不怎麼迫切。
秦放鶴和柳文?韜的資歷頗深,尤崢本?身也不大希望他?們繼續出風頭,眼見侯元珍開口,樂得配合,便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侯元珍也不怯場,“依我之見,應在交趾與吳哥兩國曾有領土紛爭之處修建城池,將殘存交趾人都安排在那裡,禍水東引,好讓他?們彼此消耗。期間仍要派人監視、教化,若交趾人歸順我朝,便可利用他?們牽制吳哥;若有反叛之心,不妨以吳哥人的名義殺戮,行?反間之計,進一步激起?他?們的民憤,逼迫他?們靠攏大祿……”
其實眼下交趾問題的核心就是剩餘人口的安置問題,要麼豁出去名聲不要,趕盡殺絕;要麼如此徐徐圖之,侯元珍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哪怕讓秦放鶴和柳文?韜發言,也不會有太大的新意。
尤崢才要說話,天元帝那邊就傳來訊息,說火器營的人走?了。
來不及多說,尤崢先去面聖。
尤崢一走?,侯元珍才像剛想起?來似的,對秦放鶴和柳文?韜笑道:“我拋磚引玉,實在獻醜了,如此班門弄斧,若有不足之處,還望兩位指點、海涵。”
柳文?韜呵呵笑道:“哎,這話不妥,你我同在內閣,非有高低貴賤之分,不必如此多禮。況且你說得很好嘛,縱然我與子歸,也未必能想得這般周全。”
侯元珍知道他?素來圓滑,也不當真,只去看?秦放鶴,試探著問:“聽聞當初出使交趾的兩位使者便是秦閣老力薦,實在慧眼識珠,尤其那位金大人,實在劍走?偏鋒,令人拍案叫絕。春秋《左傳有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知您對交趾……”
金暉確實有名,但更多的是惡名,此時侯元珍單獨提及此人,又?論《左傳,無非是想讓秦放鶴表態,主?戰,甚至極有可能期望他?說出類似“趕盡殺絕、以絕後患”的話。
但秦放鶴不想。
侯元珍此人,今日才算顯露了一點真面目。
方才向尤崢進言,前頭“建城圈人”倒也罷了,無可厚非,但單單從最後幾句禍水東引、假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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