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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煙本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只是聽爹爹這樣講,更加安心了幾分。
「多謝爹爹。」
「你和雲姐兒都還小,婚事不必著急。」
「女兒…女兒曉得的。」
父親素來疼愛她與妹妹,雖因公務繁忙,不常在府上,但父親的拳拳愛子之心,她與妹妹心裡都明白。本是不願讓父親為了自己在官家面前為難的,可無奈這是婚姻大事,總不該將就。
到了晚膳時分,朝煙在入芸閣,使孟婆婆去帶了朝雲來,又叫院子裡的雜使羅川去春暉閣延請父親,一起同桌吃頓飯,不想羅川道「阿郎與萬舸小哥出門去了」。
朝雲拿著一小木劍到了入芸閣,不急著吃飯,倒是先給朝煙耍上了一段。
小木劍是趁手做的,最合朝雲這樣個頭的人使用,不重不輕,當然也傷不了人。
看著她上躥下跳地耍劍,朝煙忍俊不禁:「你這潑皮功夫哪裡學來的?」
朝雲把劍朝著朝煙一揮,糾正她:「才不是潑皮功夫,是表姐貼身人教我的,說是劍術。這是真功夫。」
朝煙聽她講話:「你這嗓子怎麼又沙了?快少說話,秦桑,倒點水來。」
「不打緊。」朝雲將劍交給身邊的雁飛,坐到桌上來,「姐姐,便是要這樣的聲音才像個女俠客,才能行走江湖,保國衛民。」
「旁的女子都想做公主郡主,就你想做女俠客,也是奇女子。」
朝煙一邊手裡給她佈置碗筷,搶了身邊女使燕草的活兒,一邊又嘴上奚落她:「劍耍得五花八門,看你學文章卻無半分用心。雪滿可是同我來說了,你在範教授那裡又捱了話,說你字寫得像螃蟹爬,叫你抄書來著。」
朝雲便回頭瞪了女使雪滿一眼,俏麗的一雙幼眼非要裝得像個大人,引得後面站著的女使婆子們一道發笑。
「雪滿老是說這些閒話!」她氣呼呼。
本以為範教授罰她抄書的事只有家塾裡那幾個人知道,沒想到連姐姐這裡都聽說了,叫她好丟人!不過這屋子裡的,也都是自家人,丟人也不算丟到外面。但願雪滿不要同外人去講。
朝煙又笑:「你那手字,旁人學也學不來,不然我就替你抄幾遍了。聽說是叫你抄范仲淹的詩文?」
「是。範教授同范仲淹是本家,最愛叫我們抄范仲淹的文章了。這回范仲淹因為『百官圖』而被貶饒州,旁郡有個梅堯臣,便給他寫了一篇《靈烏賦》,叫他保全自身,不要為了旁事多言。他於是也回了一篇《靈烏賦》,駁斥那梅聖俞。範教授愛極了範希文的這篇,連叫我們背了幾日,今日又叫我罰抄了。」
「範希文的文章,想來都是好的。範教授令你抄幾遍呢?」
「這回不多。」
「不多是幾遍?」
「十遍。」
滿屋的人都笑她。這三姐兒三天兩頭罰抄,前些日子喉嚨不好沒去上學,才得了幾天空。這甫一回家塾裡讀書,又被罰抄了十遍。
《靈烏賦》也是剛剛傳入東京來,當下知道的人不多,朝煙以為是篇長的。不想朝雲飯後在她這裡默了一遍,也才四百餘言。比起某回她抄了十五遍王子安的《滕王閣序》,這回算輕鬆了。
朝煙看她默在紙上的字,嘖嘖兩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寧鳴而死,不默而生』,當真是好句!這般好的文章,配你的字,可真是……」
朝煙自己的字是極好的,不僅飄逸俊秀,也常得他人讚許,怎的一母同胞的妹妹的字卻是這樣。
朝雲當然曉得自己字醜,從姐姐手裡把字搶回來:「若是哪日,有什麼東西可以替了我的手,直接在紙上寫上字就好了。」
「直接在紙上寫字?那不就是拓印,或是模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