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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自然是問了的。原來二哥哥敢和咱們提,卻是因那範公子說過,只要彼此心意相合,不論姑娘家世身份。二哥哥試探的問過,若是縣主如何?那範公子竟反問,‘可是寧和縣主’?”
“為何?”
“當年他們認識時,二哥哥說了自己身份,又說是送四妹妹和親去的。那時二哥哥什麼都不懂,範公子卻不嫌棄,也沒瞧不起,反而與他交談論闊,逐漸引為知己。兩人相伴著一路進京,只後來祖母病了,二哥哥快馬兼程先趕了回來,那範公子卻是一路走走停停,於今年七八月份才到京。二哥哥說,他在外很注意,並不提姊妹們的事,只有一回無意將四妹妹的一幅畫兒漏了出來,許是範公子瞧見了。”
“畫的什麼?”林青筠起了興致。
“九華山雲峰。本是姐姐那年南下去的九華山,帶回的畫冊子裡有素描的九華山景色,四妹妹愛的很,常看,後來照著那幅畫了張山水,著實出彩的很。我記得四妹妹也很滿意那張,也不知怎麼就到了二哥哥手裡。”
林青筠記得那幅畫,分明只是寥寥筆墨,卻渲染出了山高、峰險、暗雲湧動,視野為之開闊,心緒為之激盪。若有觀景者想必亦會感慨: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林青筠笑嘆道:“當時我還說她呢,那畫兒畫的是好,只她說出那句話未免有頹喪之感。那時候她心裡還盤算著跟妙玉出家呢。若範公子是因此畫對四妹妹有心,可見是心有大丘壑,此事若成,必將是對佳偶。”
黛玉先是喜歡,又是遲疑:“咱們在這兒說的好,可朝廷那裡……”
“不要緊,我跟皇后娘娘討個情。再者說,範公子的家世也拿得出手,至於往後真成了親他們夫妻要如何過,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林青筠並非不能幫助,只是關係到旁人夫妻間的事,自然該夫妻兩個去商議,他們若商議好了來求助,她自然樂得幫忙。再者,她倒覺得範遊並非沒本事,便是惜春真要應了親事,為著出京也會計謀百出。
兩人前前後後商議考察了大半個月,心下頗為滿意,這才抽個空正式和惜春提了。
此時惜春已回到宮裡,她正養胎不好出門走動,只得將人又請了來。最近她與黛玉忙的事兒,惜春並非一無所知,這會兒見她當面提起,羞澀過後,認真說道:“我是信青筠姐姐和林姐姐的,既是你們二人都打探過,想必範公子是真好。咱們姊妹間,我也不與姐姐說虛話,我一直想離開京城去外面看看,當年姐姐南下,我不知多羨慕,若將來能得一段好姻緣,夫唱婦隨豈不是神仙過的日子?我也不怕臊了,就請青筠姐姐將範公子的那幅畫兒拿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林青筠見她如此爽快,便把畫兒給了她。
惜春慣是個愛畫兒的,見了畫兒便眼前一亮,一直看,也不知神遊到了哪裡。當天夜裡,惜春送來一首詞,林青筠命人送到賈寶玉手裡。
賈寶玉在守孝,不好在外行走,便將範遊請來家中,將詩詞遞了去。
範遊比寶玉高一頭,容貌並不多清雋,但一身淡泊出塵的氣質令人見之難忘。範遊接了詩詞,先入眼的便是字,倒算不上多出彩,可當讀了詩詞便覺心中極其暢快,連聲發笑:“就是她了!就是她!”
寶玉對他偶爾的狂態習以為常,此時心中鬆了口氣,又笑道:“可是詩詞寫的好?我這四妹妹畫兒好,但詩詞一道卻不精。”
範遊笑道:“天下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物,令妹的詩詞造詣確實有限,但難得這番心胸志向,正與我所想相合。”說著收斂笑意,起身朝賈寶玉施了一禮:“寶玉,此番姻緣若成,皆你之功,我當謝你。”
賈寶玉卻笑道:“若非當初得你引導,亦無今日之我,無你今日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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