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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察從沒喜歡過麥可&iddot;溫頓‐威克斯，更加不喜歡身體裡有個鬼魂的他。理察對鬼魂沒什麼個人成見，不認為一個人僅僅因為死了就該得到負面評價，但就是不喜歡麥可&iddot;溫頓‐威克斯，說不清原因。

然而，你也很難不為麥可&iddot;溫頓‐威克斯感到抱歉。

麥可淒涼地坐在高腳凳上，胳膊肘擱在寬大的桌子上，腦袋擱在交叉的手指上。他看上去病懨懨的，形容枯槁。他看上去疲憊到了骨子裡。他看上去非常可憐。他講了一個令人痛心的故事，結束於它企圖附體失敗，首先是雷格，然後是理察。

&ldo;你說得對，&rdo;他作結道，&ldo;完全正確。&rdo;

他最後對德克這麼說，德克齜牙咧嘴，像是正努力不在一天裡露出太多次得意的笑容。

說話的聲音屬於麥可但又不完全是麥可。一個聲音經歷了幾十億年的恐懼和孤寂後能帶上什麼音色，說話的這個聲音就是那種音色。聽到這個聲音，你的心裡就會充滿惶惑的寒意，類似於你半夜站在懸崖上時攥緊你靈魂和肚腸的那種感覺。

他轉動視線，視線先落在雷格身上，然後落在理察身上，他的眼神同樣能喚起憐憫和驚恐。理察不得不看向別處。

&ldo;我欠二位一個道歉，&rdo;麥可身體裡的鬼魂說，&ldo;我從心靈最深處向你們致以歉意，你們假如能夠理解我的困境是多麼令人絕望，還有這臺機器帶給了我多麼巨大的希望，那就能夠理解我為什麼會做出那些事情，也就會在心裡找到原諒我的理由。並且幫助我。我求求你們了。&rdo;

&ldo;給這位先生一杯威士忌。&rdo;德克用粗啞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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