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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的時候再看一眼這個世界的美好。
她沒有家屬,遺體被送到火葬場了。賬戶上的醫藥費還沒有用完,醫院通知那個男人來辦理退款手續。餘笙特意等在那裡。
她說:“她走得很安詳。”
男人半餉才說:“是嗎。那就好。”
夜裡下了一場雨。餘笙依靠在值班室的玻璃窗前,看細細密密的雨一層層沖刷玻璃,留下蜿蜒曲折的軌跡,然後水珠被慢慢風乾,消失。我們都曾是這個世界最耀眼的色彩,都留下了屬於自己的痕跡,但最後都消失了。
很久以後,她的事情偶爾還會被說起。但是在人們口中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而是一個孤獨死去的可憐女人。
人的同情心總是不由自主地偏向弱勢的那一方。但餘笙覺得,她從來都不是弱者。至少,她勇敢地面對了自己最後的結局,安靜地迎接生命的終結。比起那些千方百計都想要活著的人,她更懂得生命的順其自然。
日子慢悠悠地過著,季節交替,時光流轉,所有的事情都在它命定的軌道按部就班地發生,我們無從預知,也無從避免。
許楠平患病的訊息來得那樣突然,連她自己也沒有做好準備。那一天她正在跟一臺手術,是個千載難逢的學習機會。黑暗無預警地襲來,然後她就從一位醫生變成了患著。那把她夢寐以求的手術刀,她再也拿不起來。
上天,還真是很會和人開玩笑。
腎衰竭,幾乎就是絕症。這對許家來說無疑是個驚天大雷。許母急性心梗住進了醫院,許父在一夕之間就要照顧兩位病人。箇中的壓力與辛勞,讓他在一瞬間蒼老。
許楠平每天都要做透析,每次都要折騰很久,但過程裡她幾乎不發出一點聲音,也沒聽她抱怨過什麼。葛晴川和沈寧都不時來看望她。到最後,許楠平日漸消瘦得不成人形,沈寧每次看到她都心疼得想哭。
醫院就是這樣一個給人生的希望,又扼殺希望的地方。腎臟的配型率太低,每年都有很多人在等待中虛耗生命,最後在絕望中死去。
☆、你是我的傳奇
說好的生死白頭,最後都成為空泛的諾言。
疾病總能把一個健康開朗的人折磨得沉鬱寡言。比起肉體上的痛苦,精神上的壓力更讓他們覺得難以承受。一個健康的人突然就被剝奪了獨立生活的權力變成依附他人生存的菟絲花,這中間的落差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緩得過來。
許楠平日復一日的沉默,許母和許父每天輪替著照顧她,希望的火苗在他們眼中越來越黯淡。後來沈寧不知道應該怎樣去接受這個事實,好長時間都不去看她。只是託葛晴川和餘笙帶一些書籍和CD給她。
那一日秋高氣爽,餘笙休假,她把整個假期耗在許楠平的病房裡,許母許父雙雙回家。許楠平說她想吃糯米藕。事實上除了腎臟以外她身體的各部分器官都開始衰竭,就算糯米藕做好了,她也不能吃。
天高雲淡,涼風送爽,偶爾有一群大雁掠過天空留下痕跡。餘笙正在低頭給她削一個蘋果。許楠平突然說:“人生真是無常。”
餘笙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遞給她。“一切都會好的。”
許楠平微笑著搖了搖頭。“阿笙,其實我的內心是快樂的。我終於可以去看看另一個世界。他在那裡。”
這一天的許楠平很溫柔,在她緩慢輕柔的語調中青春緩緩重現。那時候年少輕狂的她和他,永不知疲憊地相互愛著對方。
她說:“阿笙你一定不知道,我在高中的時候早戀了。”言中帶笑,餘笙也微笑著回應:“真的看不出來,以為你就是那種只知道學習的乖女孩。”
“遇上他之前,我真的是乖乖女,老師眼中的三好學習,家長眼中的文靜女兒。但是就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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