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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舒知道許多人家管後娘也叫娘,不過她還是問道:「爹,我該怎麼稱呼夫人啊?」她並不願意叫許氏母親。
沈長流似乎輕嘆了聲:「你便隨你大哥,稱她一聲夫人或是太太吧。」
他話才說完,堂屋的簾子便已經被下人打了起來,沈長流微微低頭,帶著沈望舒走了進去。
他衝著上首的老夫人笑道:「母親,舒兒回來了。」
沈望舒還沒來得及看眾人相貌,先掃了一眼屋裡眾人的衣裳——此時正值九月,屋裡女郎們的衣裙上都繡著金桂,裙子的褶間點綴著珍珠金玉,就連小郎君的身上都用繡了精緻紅楓,腰間配著金鉤玉墜,當真是滿堂富貴。
沈長流急著在梁州封城之間趕回來,一時沒空為她裁製新衣,她雖然特地買了最時興的腰裙,但官家女郎的衣裳自有繡娘定製,做的都是城中貴女圈裡最流行的樣式,一下就把沈望舒身上的腰裙襯的村起來——說句不客氣的,就是這屋裡的嬤嬤,穿戴都比她好上許多。
沈望舒剛壓下去的那點忐忑又冒出來,直到上首的沈老夫人道:「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她定了定神,抬起頭來,屋裡霎時一靜。
沈望舒養的自然不如官家小姐精細,但相貌卻頗似母親,甚至青出於藍。
她先瞧了眼老夫人,除了富貴端莊也瞧不出什麼,又禮貌地打量一眼許氏,見她相貌柔美,如今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仍是眼波盈盈,我見猶憐,是個楚楚動人的美婦人。
不過沈望舒心下覺著,許夫人的相貌比自己母親還是差了點。
許氏目光從她眉眼鼻唇一處一處掃過,許久才收回目光。
沈老夫人定定看她良久,似乎想到一些不愉快地回憶,淡淡道:「相貌倒是不差。」她上下打量沈望舒幾眼,皺了皺眉,掩了掩鼻子:「只是怎麼土頭土腦的?一股子土腥氣,你母親沒教過你拜見長輩時該怎麼穿戴打扮嗎?」
她見著沈望舒,就想起自己頭個兒媳,不光仗著美貌,把兒子迷的神魂顛倒不說,又仗著家世,她這個婆婆在她面前說話都小心翼翼的,如今見沈望舒形神皆似她,老太太心下到底不悅,張口便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沈望舒本來忐忑得很,卻聽這老太太帶上自己母親,心裡登時冒出一股火兒來,行了個禮回道:「老夫人,我讀的書不多,但小時候卻聽我娘說過『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意思就是,以外貌和衣著取人,容易錯過真正的品行優良的人,我還知道對長輩的孝敬要發自內心,不是做做面子功夫就好的,您說對不對呀?」
沈老夫人給噎了個半死,沈長流正要張口勸慰,許氏已是起了身,先對著沈望舒柔聲道:「舒兒說的很好,你的一片孝心,你祖母自是明白的。」她又奉了盞茶給沈老夫人,笑:「母親是心疼她小孩家家在外面受苦,連套體面衣裳都不能穿得,老人家心疼孫女,話才說重了些。」
她這話既贊了沈望舒,又全了沈老夫人的顏面,再周全不過,沈長流臉色和緩下來,沖她輕輕頷首。
——如果不是在夢裡夢到過她的行徑,她這時候都會忍不住覺著這個繼夫人人很好,甚至開始後悔對她敵意了。
在夢裡,許氏對她也很好,凡有好的,必是以她為先,就是她自己親生的女兒也不及,但就是這麼一個好繼母,在不知不覺間,讓沈長流對她不再看重,讓周遭人都覺著她是個一朝飛上枝頭的驕縱土鱉,只知道張揚跋扈給家裡惹事,反襯的她妹妹沈二姑娘越發溫文體貼,才學出眾,幾乎人人都討厭她,喜歡二姑娘。
後來出了太子強辱臣女一事,後又查出太子被人構陷,幾乎沒人相信她的辯解,因她惡名在前,所有人以為她是為了富貴,蓄意勾引太子,幾乎人人指點。
雖然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