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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是夢裡那般纖柔的性子,她自三歲開始就在村裡滿地撒歡了,慣來是明快的。至於夢裡那般,皆是被太子的強權一點點磨平了稜角,到最後都變得不似自己了。
唐嬤嬤向她生於鄉間,這幾日又不聲不響的,本想給她個下馬威,沒想到反是自己鬧了個沒臉,灰頭土臉地攆下了馬車。
梁州近來地龍翻身,好多百姓在地動中流離失所,馬車行了一時,撞上了一夥子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流民,唐嬤嬤滿腔怒火無處發洩,便讓護衛用馬鞭把流民抽趕驅逐了一番。
幾個被鞭子抽中的流民憤憤不平,卻不敢反抗,只得衝著沈府的馬車啐了幾口,惡毒咒罵了幾句。
旁邊立刻有人連罵帶勸,死命拉著他:「龜兒子少批話!那馬車一看就是哪家官爺的,現在梁州城已經封了,只有這些大官人家的馬車才能隨意進出,咱們要是得罪了官爺,到時候連進城討口飯都不得行!」
騷動的流民們很快平靜下來,只是流民最後有一個身量格外高挑的男子神色動了動,目光落在沈府還未走遠的馬車上。
他衣衫襤褸,身上隱隱散發著血腥味,時不時掩嘴咳嗽幾聲,彷彿有傷在身,他臉看不清本來面目——除了一雙過於漂亮幽邃的華美鳳眼之外,看上去和其他流民沒什麼不同。
裴在野目光緊緊落在沈府馬車上,微微抿起雙唇,露出思索之色,許久才挪開視線。
官宦人家隨意進出梁州城
他如今身受重傷,身邊護衛皆被叛賊所害,若能挾持了這輛馬車,倒是可以混入梁州城,和心腹聯絡。
第2章 半月玉佩
眼下離梁州城還有幾日的路,一至傍晚,領頭的護衛便先護送著自家大人新認的姑娘住進了驛館。
沈望舒先打發走了那不陰不陽的唐嬤嬤,這才長出了口氣,又抬起胳膊左右聞了聞,覺著確實有股子味道了。
幸好這時小二抬了熱水上來,她解開層疊衣裳,直到身上只剩下一件纏的緊緊的裹胸。
——她這處比村裡其他女孩子豐腴許多,每回出門便能惹出閒言碎語來,所以特做了這纏胸的兜衣穿著,只是在上一世,太子從不許她再穿那特製的兜衣。
沈望舒深覺著自己中邪了,紅著臉甩了甩腦袋,試圖把那些旖旎沉鬱的畫面甩出去,她用熱水匆匆洗漱完,正要把熱水倒出去,門外傳來幾下敲門聲,領頭的護衛道:「姑娘,咱們怕是在這兒過不了夜了,我剛接到訊息,梁州流民在城裡鬧了場亂子,再過一兩日便要封城嗎,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咱們得儘快趕路了。」
沈望舒雖然疲乏,但也知道事情嚴重,忙道:「成,我收拾好便出去。」
她胡亂擦了把頭臉,正要套上衣裙,忽聽窗戶處傳來『呀吱——』一聲輕響,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就見一道高挑黑影立在身後。
『砰』地一聲,沈望舒手裡的木盆落了地,她張開嘴就要尖叫出聲,一把雪亮的劍便橫了過來。
沈望舒看著那尖銳的劍鋒,心頭砰砰亂跳,腦子亂成一鍋粥,半晌才找回了說話的能力,看著面前蒙著面的黑衣人,嘴唇顫抖地開口:「你,你是誰?你想幹嘛?」
她此時剛擦洗完,身上只穿著中衣,露出一片修長雪膩的脖頸來,肌膚上還沾著水珠,顯得更為鮮嫩了。
裴在野其實是有些不自在的。
其實兩刻之前他已經來了,他本以為這群人護送的是哪位官員,沒想到把窗戶掀開瞧了眼,卻見內裡是個玲瓏少女,正低頭解著衣裳,彷彿準備沐浴。
他臉色僵了僵,下意識地調開視線,一時進退兩難。堂堂一國太子,打家劫舍已經夠丟臉了,若是在女人洗澡的時候闖進去,他還不如找根繩吊死!
他心裡實在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