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3/5 頁)
比初來交州激烈的反抗,此時的孟桐雖然口口聲聲說著接受,可是她卻用沉默的叛逆訴說著她的委屈和憤怒,不管薛隱說什麼,她總會反其道而行。比如現下這般,他不願讓她開窗以免中暑,她卻偏要開窗,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薛隱知道說也沒有用,徑自起來關窗。用慣了右手,一氣惱就忘了肩傷未愈,稍加用力,疼痛難耐,結痂的傷口似又裂開。
“這又是為何?”華太妃剛進梧桐軒,就看到薛隱肩上包紮的棉布被鮮血浸透,他的手扶在窗上,窗欞半掩,而坐在窗邊的女子目光淡然,入畫般無動於衷。
薛隱急忙拉披著的袍子遮住傷口,“娘,您來了。”
“侍候的人都哪去了?連關個窗都要勞動王爺親自動手嗎?”華太妃氣惱,她珍之重之的寶貝兒子被如此對待,她這個當孃的心如刀割。她看中孟桐的沉穩大氣,不露鋒芒,不像京中那些養在深閨的貴女嬌貴難養,若是沒有這些坎坷起伏,她必是長平王妃最好的人選。
“太妃恕罪,是桐兒失察。”孟桐淡淡起身行禮,抬手關了窗,滂沱的大雨連同憤怒的華太妃就這樣被關在外頭,一室昏暗寂靜。
華太妃被氣得不輕,攜了離春轉身離開,嘴裡唸唸有詞:“都是冤孽啊!”
兩個人相對立著,孟桐聞到一股鐵鏽的氣息,皺眉道:“你傷口裂開了。”
“不礙事。”薛隱鬆開拉著袍子的手,洩氣地嘀咕:“讓蘇淺去請西門岸。”
孟桐的眉頭蹙得更深:“眼下大雨傾盆,西門先生腿腳不便,你就不能安生一點嗎?”
“隨便吧!”薛隱見她氣惱,不免想起荷花池塘二人的親暱,胸口如被利刃滾開,她在乎的是西門岸。
“怎麼能隨便?”孟桐越過他去拿案几的藥箱,“你的傷一日不好就出不了這個院子,你出不去,我也出不去。”
薛隱苦笑,“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王爺說哪裡話,妾是王爺的妾,還沒等王爺予妾榮華富貴,萬千寵愛。”孟桐找到藥膏和新的棉布,示意薛隱過去坐下。
薛隱順從地走過去,去了外袍露出精壯的肌肉和鮮血染紅的傷口,“我要怎麼做,你才能開心一點呢?”
孟桐的眸中有微芒閃過,但很快就消失在她涼薄至斯的笑意中,她剪開他傷口處的棉布,眉頭絞緊,微微嘆息:“王爺快點好起來,妾就開心了。”
“在我面前,不要稱妾,這不該是你叫的……”
“看王爺說的,孟桐是皇上賜給王爺的侍妾,不是妾還能是什麼?”
薛隱的身上傷痕交錯,或深或淺,或長或短,想是經年累月落下的。第一次為他更衣時,孟桐看得觸目驚心,指尖發顫。早已聽聞長平王身經百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死在他銀槍下的屍首堪比建康的紫金山,他是一個不敗的神話,就像是傳說中的天兵天將,刀槍不入。可她這時才發現,所有的傳說都把他捧為天人,他不過也是一個普通人,會受傷,會流血。看看那一道道直擊他要害部位留下的傷痕,他究竟是怎樣熬過一次次的生命浩劫,築就不敗的永世神話。
他有俊美不凡的相貌,有萬夫莫敵的勇猛,有令朝堂生寒的虎狼之師,他避居於此三年有餘,安然避開朝堂爭鬥,休養生息,自然不會是她見過的莽夫。她居然又一次羨慕姚若水,能被這樣一個神一般存在的男人惦記一輩子。
她俯低身子,手中的棉布從他腋下穿過,蓋在他肩膀的傷口,一圈又一圈緊緊纏繞,包紮妥當,她的指尖輕觸他肩頭的肌膚,輕緩的呼吸噴在他的脖頸。
他微窘,身體難耐地往後縮,卻受制於她手中的棉布那端,原來她還未曾剪斷。他抬起頭,落入她那彎如皓月般皎潔的眸中。她眉眼如畫,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