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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編寫教材的,老師本師。
這甚至不是授人以漁了,這是授人以魚塘,以大海。
坐在一邊的陶竹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把肺給吸炸。
後來的這一路,儘管陶竹什麼都沒說,但眼裡的崇拜已經溢於言表。
直到蔣俞白實在受不了,嫌棄地捂住了她的眼睛,往座位裡一摁,不再看她。
他的大手輕覆在少女細嫩的臉頰上,因為手掌太大,原本只想蓋住眼周,卻不經意蓋住了她的唇邊。
打足冷氣的車裡,她能感受到,他的掌心,溫熱的,乾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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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漱完,陶竹躺在床上,事無巨細地和王雪平說起了白天發生的事情,也說了蔣俞白給她找了輔導老師的事,但沒有具體說老師的身份。
儘管如此,王雪平還是支著胳膊坐起來,批評她:「我說了沒有,不許麻煩人家,你怎麼就是不聽?」
「沒有,我沒麻煩他。」陶竹解釋說,「是……是他自己主動給我找的。」
王雪平:「蔣俞白每天那麼忙,他怎麼有空去管這些事?」
雖然陶竹很感謝蔣俞白,但是一開始確實不是她提起來的,她知道這麼想有點白眼狼,但她就是受不了被冤枉,氣沖沖地反駁:「不信你去問他!」
王雪平沒接話。
她不可能去求證,而且她本身也並不是不信陶竹,她只希望陶竹能謹慎些,至少高中畢業前不要惹麻煩,被人家趕出去。
她們沒說話的時候,外面的大門開啟了,不知道是誰這麼晚了才回來,腳步聲從房間門口匆匆而過。
安靜的房間裡,只有空調工作的輕微響動,和呼吸聲一樣微小。
剛吵完,陶竹有點後悔。
她知道王雪平沒有惡意,也知道寄人籬下的難處,沉默了一會兒,她帶著求和的意味:「媽……」
王雪平嘆了聲氣,語氣不似剛才那般重,輕輕地回了聲「嗯」。
問題不大,倆人也都沒真的生氣。
過了一會兒,陶竹翻了個身,挑起了新話題:「媽,我爸呢?」
中考完那年暑假,陶竹來過北京一次,那時候她是跟陶九在外面住的,每到王雪平休息的時候,就會趕過去一家團聚。
但這次來,陶竹卻直接住在僱主家的房子裡,而且幾天了,也沒看見陶九,她一直想問,就是忙到沒找到機會。
王雪平的語氣和善了許多,帶著一絲驕傲:「你爸啊,因為活幹得好,被人家調去新疆那邊外派了,在那邊當地區經理。」
陶竹在心裡悄悄地「哇」了一聲。
經理!
爸爸能賺很多錢了吧!
「就是因為你爸夠努力,你才能來北京上學,所以你可不能辜負了你爸,你懂嗎?」王雪平習慣性地碎碎念,「你別覺得你現在才高二不著急,刨去寒暑假,再刨去週六日,你上學的時候滿打滿算也沒有一年你明白嗎?所以你一定得努力,一節課、一分鐘都不能耽誤,這才算對得起你爸的努力打拼。」
道理陶竹自然是懂的,但是王雪平實在太嘮叨了,而且不分時間。她聽著聽著覺得無聊,歪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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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最後這二十多天的時間裡,陶竹來時在本子上列好的計劃一項都沒執行。
她每天五點二十起,五點四十齣門,走半個小時到最近的公交車站,趕首班公交車去蔣俞白姑姑所在的大學學英語。
一般情況下都是她先到,老師還沒到,她就在浸滿書香墨水氣的樓道里反覆讀書,讀出聲,一遍又一遍,遇到不會的就圈起來,等老師來了再問。
等老師來了,工作間隙會稍微給她指點幾句語法和單詞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