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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船上時的形象,近乎只能用狼狽二字來形容。
他彷彿成了一個剛從泥堆裡爬出來的人。幸虧海床泥沙的結構,不似洗衣池子底下的淤泥那麼骯髒,所以伍書頭髮和衣服上沾的海沙,都還能呈現出接近純粹的銀色。
只是,他攀著索道回到船板上時,就一直在不停咳嗽,似乎是海水裡翻起的沙子,除了掛了許多在他身上,還有一些嗆入了他的咽喉中。
伍書自水底起身以後,水下那種渾濁的水花還在繼續往水面翻騰。看此情形,最初他潛水時帶上水面的清澈水花,應該是他由腹腔迫出的空氣造成,而這後頭起來的一波汙濁水花,則應該是水下還有什麼東西在活動所致。
微微鬆弛著的鐵鏈,漸漸的再次繃緊。
但這一次,它不再是恆定的繃緊著,而是有了緩緩向上提升的變動。
沒過多久,就見一枚錐頭如菱角、錐尾鑄倒勾的碩大錨錐被粗鐵鏈拉了起來。
在重錨的倒勾剛剛露出水面時,沿岸觀景臺上的人們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而等整個重錨完全升出水面,海岸線上所有觀眾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山洪爆發一般撥出喝彩。那聲音陣勢,因為之前的片刻凝息,再突然齊發,而顯得尤為震撼心扉。
有的觀眾,似乎是怕僅憑聲音還無法完全表達自己的喜悅心情,又開始在看臺上跳躍起來,引跟風者無數。
莫葉也覺著很開心,只是她的喜悅,因為一個人的出現,而有了偏向。比起慶幸於眼前這艘“掉隊”鉅艦起航的困擾終於解除,她更為之覺得欣喜的,是伍書沒出事。
所以,她的目光也一直鎖定在坐在船板上,仍不停咳嗽著的伍書。
有船員快步走近,遞給伍書一隻水囊,伍書漱口後,咳嗽稍止,那船員便抓住他一邊肩膀,扶著他準備走下船艙。
而就在這時,祭天台上忽然起了一陣鼓聲!
這鼓聲沒有什麼節奏,只是均衡整齊的一下一下敲擊著,雖然不及之前祭天台上傳出的那三輪“雷”聲震耳欲聾,但這鼓聲忽然奏起,仍是能有十分的震動人心效果。
鉅艦平臺上,所有船員,之前或站或蹲,或在行走,此時都變得只剩一種一致的形象。
……
……
午後,德妃在御花園東修剪完幾盆花卉,再回到宵懷宮時,天色已經黯淡下來。
她每天下午都會修剪一盆花卉,或是別的盆景,雖然做的事兒看起來很輕巧,但她活兒做得極細,也頗耗費時間。她手中的剪刀截掉的是無聲無息的枝葉,但她的動作看上去,卻像是在小心翼翼幫一個細皮嫩肉的孩童修剪剛長出來的指甲。
然而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做這些無非是為了打發時間。她並沒有多麼熱衷於此,也絕不會樂在其中,大多數時候反而剪著剪著已神遊天外,落下無數空剪而不自知。
宵懷宮裡已經有宮女開始依次點亮迴廊上懸掛的長明宮燈,遙見那華服宮裝的美貌婦人盈步行來,這邊數人已是匍匐跪倒,待其走近了些,一眾奴婢整齊的叩拜聲便傳了出來。
每天這樣的場景都會在宵懷宮裡重複幾次,德妃已經習慣得視她們為宮中一道背景,今天亦是如此。
跪伏於地的宮女們彷彿個個頭上都壓著鉛塊,德妃走過她們面前時,視線自然而然的在她們那一排漆黑的後腦勺上掠過。德妃的嘴角微不及察地動了動,似乎也有一步踏慢了些,但她最終並沒有停下或開口,只是收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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