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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一醒,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見她。
「江渡——」
言慈很小聲地喚他名字,剛叫出口,眼淚啪嗒一下就滴在他的手背上了,「我很抱歉。」
人而為人,就是一種抱歉。
男人一怔,掃一眼手背上的淚珠,又重新抬臉去看她,「這麼多年,你就沒有一點喜歡我?」
她的手隨他一起變得冰涼。
言慈忍著哭意,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你對我真的很好,但是我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的內心,我忘不了他。」
江渡躺在那裡,就像是死了一樣,月光將他的臉映成死白。
那樣的沉默,像是無形中有一隻怪獸,能把人吞掉。
江渡搖了搖頭,「怎麼能記一個人記這麼多年?」
對阿,怎麼能?
可事實就是能。
在日日夜夜的時間洪荒裡,有時候也不會想他,甚至隨著推移而想不起五官來,但是心中的怪物總會在夜深人靜的跑出來,在耳邊輕輕說:「你忘不掉的。」
江渡的手鬆了松,
又是一滴淚砸到他的手背上。
他沉靜的目光看著她,好半晌,才默默鬆手:「小孩兒,我鬆開你,你別哭了。」
從今往後,他的小孩兒只活在他的記憶力至於言慈,是別人的言慈,不是他的小孩兒。
思及此,心痛如絞。
江渡偏開臉,冷聲:「你走吧,我得到答案了。」
那一刻言慈就繃不住了,哽一聲,然後就嗚嗚咽咽地開始哭,「江渡,我真的沒想過要傷害你」
月光落在男人眉骨疤痕上,有些淒冷。
不論她再說什麼,再怎麼哭,他都不再理她,言慈懂,她都懂,他是個鐵血的男人,感□□業都很要強,不能容忍自己優柔寡斷,既然絕無可能,就不要給彼此平添煩惱。
言慈離開,退出病房的那一刻總覺得失去了什麼。
病床上的江渡聽見關門聲,也沒回過頭,就那麼躺著,心裡想的是:可能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他救下的小孩如今亭亭玉立,那他祝她——
喜樂安平,一生無憂。
言慈紅著眼出來,沈妮在外面等著,她一抬頭,就看見沈妮同樣紅著眼看著她。
沈妮問她:「他還好嗎?」
言慈沉默片刻,說:「以後麻煩你照顧好他。」
沈妮張嘴,還想說點什麼時,言慈已經離開,她只好推門進去,走到病床邊坐下,握住男人的一隻手,「阿渡。」
「嗯。」他很輕應一聲。
沈妮很疲倦,雙眼通紅的,斟酌半晌後說:「等你忘了她,你就和我結婚吧,我不介意你的心裡有別人,我只想待在你身邊。」
無人回應,病房裡很安靜。
沈妮再次流淚,她的額頭抵著他的手背,埋下臉去,「我們認識二十年了,我也耗不起了,你算我求你,你娶我吧,她和你不可能了。」
江渡在月光裡緩緩闔上了眼。
「阿渡,求求你我從六歲開始喜歡你,這麼多年一直圍著你打轉,我沒辦法想像除開你以外我要是嫁給別人是什麼樣的場景,我爸我媽我家裡親戚都說我和你天生一對,我們怎麼能不在一起呢?」
「」
「我們結婚吧。」
沈妮見男人遲遲不肯回應,又累又難過,索性起身彎腰吻住男人的唇,他沒有反抗,意外的,也沒有推開,就那麼閉著眼躺著,沈妮的淚是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他臉上,她不停地吻不停地問:「我們結婚,好不好?」
「然後呢——」
他終於睜眼,視線落在咫尺的沈妮臉上,「哪怕我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