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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菊話一出口,也十分後悔,遮掩道:「可不是麼,咱們能在姑娘跟前辦事,真是福分呢。」
娢嫣知她撒謊,一抬眼,只見絲竹正瞧著柔菊,眼光中略有埋怨,是怪她說了不該說的話。心想她二人關係到親厚,跟自己還沒到那個份上,恐怕不會說實話。
柔菊適才說王雲汐刻薄,像是有感而發,必是真心話。可娢嫣來的這幾天,見她整日語笑嫣然,和藹可親,對每個人都甚好,柔菊為何說她刻薄呢?難道她是裝的不成?
可想想也不大可能,自己只是雜役房的一個小丫頭,有什麼本事讓她在自己面前演戲?
這麼一想,又覺得她無緣無故把自己從雜役房帶出來十分不對,這當中難道有她不知道的隱情?娢嫣仔細打量了一下柔菊的穿著,只見她穿著半舊的碧綠色比甲,裡頭是桃紅色小衣,雖然乾淨,卻看得出已穿了很多年了,頭上只有一個白玉的髮簪,質地也很是粗陋。
娢嫣抬頭笑道:「對了,絲竹姐,柔菊姐,前日裡姑娘賞了我一隻蝴蝶點翠的金釵,一隻珍珠流蘇金步搖,我戴著試了下,可惜我人長得寡淡,竟撐不起這樣的富貴,到覺得二位姐姐戴著挺合適的,不如就送給你們吧。」
「送給我們?」絲竹和柔菊似乎不敢相信,異口同聲地道。
想要搞好關係,就必先要「禮下於人」,這點娢嫣還是明白的,當年在勛貴圈裡,哪家的姑娘想同她說句話,還要先遞上來個荷包呢。
娢嫣說完,起身去自己的螺鈿匣子裡,取出王雲汐送的東西,放到二人面前,「是呀,姐姐們看看,喜歡哪個就拿哪個吧。」
絲竹和柔菊對望一眼,一臉不信,想要拿,又有點遲疑。娢嫣看二人的神色,就知道兩人從來沒有得過這樣的賞。
娢嫣看出兩人各自中意的款式,便站起身,將金釵塞到絲竹手裡,又將金步搖塞到柔菊手裡,道:二位姐姐們生得美,才正配得上這些東西呢,給我戴才是平白糟蹋了。」
絲竹本來就覺得自己比娢嫣強上百輩,偏偏王雲汐看重娢嫣,心裡常常不忿,聽她這麼說,對她頓時多了些好感,笑道:「那多謝妹妹了。」
娢嫣也對她一笑,三人閒話了幾句,又各自幹活去了。
娢嫣瞧出絲竹為人謹慎,心眼又多,不比柔菊實在,便找了個機會單獨尋柔菊說話,「姐姐忙什麼呢?可需要我幫忙?」
柔菊得了她的東西,心裡自然與她親近,「沒忙什麼,東西都打典妥當了,你且歇著吧,也累了一天了。」
娢嫣笑道:「原是應當的,哪裡談得上累呢?只是姑娘出閣的事眼看近了,總怕有不周到的地方。」
柔菊笑道:「難為你替姑娘想著,也怨不得姑娘平日那樣疼你。」
娢嫣道:「是呀,是這來了幾日,姑娘就給了我那些好東西,實在是從沒見過的……不過也是我眼皮子淺,想必姐姐們平日得的可比我多得多了。」
這話若是絲竹聽了,就是衝著面子也不會說自己瞧得上這些東西,可柔菊不同,她心裡本有不解,便道:「才不是,這是妹妹你福氣好,我跟了姑娘七年了,從沒得過這些呢。」
娢嫣心中一動,暗想自己想的果然不差,「姐姐真會說笑,我才不信。」
「你還不信?」柔菊急著說道:「你瞧瞧她沒進京前賞給你的白玉簪子,那是前年採買的,值十兩銀子呢!不過是這幾年白玉的簪子買的多,姑娘不愛戴了而已,那可是實實在在在的好東西!這麼多年,姑娘賞賜過我最貴重的,也不過就值個一二兩……」
娢嫣其實早已猜到,卻故作驚訝道:「有這事兒?啊,我明白了,想必是姑娘想,姐姐們自幼跟著姑娘,好東西見識得多,也不在意這些,我自幼在雜役房,分例又少,是個沒見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