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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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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憤恨久久難平。相對於平襟亞的耿耿於懷,張愛玲則採取一概緘默的態度。胡蘭成在《今生今世》中說到張愛玲見到小報上的評論文章,不管好與壞,都一一剪下,收集起來。要是這樣的話,秋翁的謾罵她當是見過了。

有學者注意到,張愛玲似乎只寫過有數的幾篇答辯文字。最早的一篇就是回應秋翁的《不得不說的廢話》。被誤解之下,不得不申辯幾句,也還稱之為“廢話”,可見張愛玲的態度;最晚的一篇是1978年11月回應別人對《*》的評論:《羊毛出在羊身上》。這應該也是不得不說的話,所以她在文末特意註上“下不為例”四字作結;再有一次便是在1946年針對有些人稱自己“文化漢奸”的辯解《有幾句話同讀者說》,這是涉及到民族大義,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清白。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的類似文字。尤其是在“灰鈿”事件上,事情的原委清濁到底怎樣,好像一概與自己無關。

周作人曾經特別欣賞倪元鎮的那句“一說便俗”:“倪元鎮為張士信所窘辱,絕口不言,或問之,元鎮曰,一說便俗。”倪元鎮所謂“俗”是什麼意思呢,周作人解釋得很清楚:“此所謂俗,本來雖是與雅對立,在這裡的意思當稍有不同,略如吾鄉里的方言裡的‘魘’字吧,或者近於江浙通行的‘壽頭’,勉強用普通話來解說,恐怕只能說不懂事,不漂亮。”

也就是說,在這樣的暴力侮辱之下,辯解不僅無益,反而會讓辯解者自取其辱。有些事不說還好,一說出來便成了令人生厭生憎的俗事。然而,不說出來,就一定能於此事有所補益嗎?也許我等俗人不理解其中的深沉。那麼,張愛玲的不辯解是否可以引申為“一說便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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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遺棄到迴歸?(1)

——張愛玲在現代文學史中的接受史

作為一個在特定時期成名的作家,張愛玲的文學命運和她的個人命運一樣的耐人尋味。她成名之後不久,中國於四十年代末進入全國山河一片紅的新面貌。這對於本來就與外在的社會保持一定距離的張愛玲來說,新中國越發使她感到陌生和難以接近。而她與胡蘭成的結合又成為一些人所攻擊的物件。因此,她不得不在在五十年代初遠走國外。從此在大陸文壇上銷聲匿跡,也在中國50——70年間的現代中國文學史寫作上被打入另冊,湮沒不聞。

六十年代,海外學者夏志清出版《中國現代小說史》,第一次把張愛玲寫進文學史。並給予高度的評價,由此在海外掀起張愛玲熱。到八十年代,大陸開始有學者研究張愛玲的作品,相關論著不斷出現。九十年代張愛玲的去世在海內外引起了一股最大浪潮的張愛玲熱。對張愛玲進入文學史的呼聲也不斷提高。1984年,黃修己的文學史第一次把張愛玲寫進文學史,隨後的現代文學史寫作也大都給予張愛玲一定的文學史位置。本文在縱覽諸多文學史寫作的基礎上,試圖對新中國成立以來現代文學史中的張愛玲接受史做一梳理,從文學史寫作的角度探討其中的原因與問題。

一、“國家文學史”提出的背景和界限

現代以來,中國文學的發展與民族國家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有論者稱:五四以來被稱為“現代文學”的東西其實是一種民族國家文學?。也有論者指出:所謂“現代文學”,即是“用現代文學語言與文學形式,表達現代中國人的思想、感情、心理的文學”。這樣的“文學現代化”,是與本世紀中國所發生的“政治、經濟、科技、軍事、教育、思想、文化的全面現代化”的歷史程序相適應,並且是其不可或缺的有機組成部分?。中國現代文學史在一個錯綜複雜的歷史環境下產生的,它的發展又與中國走向現代社會的程序同步。二者之間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文學的發展往往和政治卷在一起。1949年以後,這種關係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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