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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面籠寒霜,寧劍瑜忙咳嗽了一聲,陳安看了看裴琰的臉色,心中直打鼓,手一鬆,野兔撒足而去。
裴琰冷聲道:“知不知道錯在哪裡?”
陳安囁嚅片刻,低聲道:“侯爺要與弟兄們同甘共苦,弟兄們吃什麼,侯爺便吃什麼。”
“還有呢?”裴琰聲音更為嚴厲。
陳安臉一紅,猛然挺起胸膛,大聲道:“陳安這把寶刀,喝的應是敵人的血!”
裴琰面色稍霽:“弟兄們撒尿時碰到野兔捉了回來,無可厚非,但你拎回來,還要用自己的佩刀,便是你的錯。暫且記下,到了青茅谷後,將功贖過吧。”
陳安軍禮行得極為精神,大聲道:“是,侯爺!”
裴琰不再看他,側頭向衛昭笑道:“小子們不懂事,讓衛大人見笑了。”
衛昭微微一笑:“少君治軍嚴謹,衛昭早有耳聞。”
許雋悄悄向陳安做了個手勢,要他到自己右邊坐下。陳安卻臉漲得通紅,再行一禮:“侯爺,我去巡視!”
望著他大步遠去的身影,許雋低聲罵了句:“這個犟驢子!”
寧劍瑜笑道:“要說世上誰最瞭解犟驢子,非咱侯爺莫屬。你等著看吧,到了青茅谷,保證他會變頭猛虎,桓軍可要因為一隻野兔子倒大黴了!”
崔亮看了看已近全黑的天,又抓起一把泥土嗅了嗅,道:“西邊這兩天只怕會有大雨。”
裴琰笑道:“那就更有利於田策防守了。”
遠處,忽傳來陳安的大嗓門:“弟兄們聽好了,明天咱們要讓桓軍知道長風騎的厲害,犯我長風騎者,必誅之!”
數千人轟然而應:“犯我長風騎者,必誅之!”
陳安似是極為滿意,放聲大笑,笑罷,忽起歌聲,長風騎們放喉應和,粗豪雄渾的歌聲在青山橋畔迴響。
“日耀長空,鐵騎如風;
三軍用命,士氣如虹;
駿馬蕭蕭,颯沓如龍;
與子同袍,生死相從;
山移嶽動,氣貫蒼穹;
守土護疆,唯我長風!”
歌聲,直衝雲霄,如一條巨龍在空中咆哮,傲視蒼茫大地。
“駿馬蕭蕭,颯沓如龍;
與子同袍,生死相從;
山移嶽動,氣貫蒼穹;
守土護疆,唯我長風!”
風,呼嘯過平原,桓軍的鐵蹄聲、喊殺聲卻比這風聲還要暴烈。
雨,撲天蓋地,將地上的血沖洗得一乾二淨,似要湮滅這血腥殺戮的罪證。
安澄的厚背刀刀刃早已捲起,他也記不清自己究竟殺了多少桓軍,自己的身邊,究竟還剩多少長風騎兄弟。
風雨將他的身影襯得如同孤獨的野狼,他眸中充滿著血腥和戾氣,帶著數千名長風騎死守於小山丘前。
北面,隱約可以聽到慘呼聲傳來,那是桓軍在屠城吧。相爺,安澄對不住你,青茅谷沒守住,河西府也沒守住啊!
見這數千弟兄被桓軍壓得步步後退,人人以一敵十,身上早已分不清是血水還是雨水,也分不清是自己還是敵人的血。安澄心中劇痛,卻仍提起真氣,暴喝一聲:“兄弟們挺住!侯爺就快到了!”
他再長嘯一聲,人刀合一,突入如潮水般湧來的桓軍中,厚背刀左砍右劈,擋者無不被他砍得飛跌開去。
砍殺間,他視線掠向南面,心中默唸:老田,你撐住,只要你那三萬人能撤過河西渠,重築防線,咱們就還有一線機會,不讓桓軍長驅南下。我安澄,今日便用這條命,為你搏得這一線生機吧!
他雙目血紅,噴出一口鮮血,刀鋒生出渾圓勁氣,神勇難當,再有數十名桓軍倒將於地。
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