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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柳家,誰知道柳漁的打算都不算大事,只柳大郎和伍氏夫妻倆不行。
因為對這夫婦二人而言,仗著柳康笙的偏心以及柳家如今只有寶哥兒一個男孫,且他們長房佔了長子又佔了長孫的情況下,相比讓柳漁嫁個鎮上小商戶,賣了柳漁獨吞錢款才是受益最大的。
若讓伍氏知道她的謀劃,伍氏不會讓她如願的,到時只怕要刺激得這夫婦倆發了狠,提前動手也未可知。
柳漁朝身旁看了看,見旁邊就是一家胭脂鋪子,裡面姑娘媳婦六七個,這樣的地方陳昇總不好跟進去,找個角落藏一藏,或是與掌櫃說說從後門出去,躲過伍氏也便宜。
這麼想著,匆忙就往胭脂鋪去,因要避著伍氏,一時走得急了,與胭脂鋪裡出來的婦人貼肩撞了一撞。
柳漁連忙致歉,那婦人拍拍肩膀,說了聲無事,便就離去了。
柳漁卻沒發現,她袖中的帕子隨著那一撞飄落了下來。
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陳昇卻是瞧了個清楚,他疾走幾步,撿了那落下的帕子,喊住了柳漁。
「柳姑娘,你的手帕。」
伍氏離得還遠,岔道的另一邊,陸承驍打馬而來,那一聲柳姑娘入耳,他驟然勒馬,馬兒揚蹄,半身都騰起在空中,落下時乖覺地歪了歪馬頭,原地踏了幾小步後停了下來。
柳漁被陳昇叫住,回頭見自己手帕在陳昇手中,她急著要避伍氏,接過陳昇手中的帕子微微一福,道了一聲多謝,待轉身要走,不期然看到斜對面坐在馬背上的陸承驍。
她一怔,而後只作不見,連一絲停頓也無,轉身就進了胭脂鋪裡。
陳昇站在鋪子外,仍痴痴瞧著柳漁背影。
陸承驍並不知柳漁看到了他,從他的角度看去,郎君拾香帕,美人羞言謝,多美的邂逅。
這場景太熟悉,熟悉到只是換了樣道具,換了個人。
林懷庚說得沒錯,他是瘋了。
曉奔夜行,回來看這個。
卻偏偏無法自控,怔在馬背上,眼睜睜看著昨夜夢裡的情景以極為相似的方式真實地在他眼前展開。
陸承驍握著韁繩的指節根根突立,卻發現,除卻這麼看著,他竟什麼也做不了。
他能做什麼?攔住柳漁?拉開柳漁?
他有什麼立場?
憑的什麼?
憑他當日斥她輕浮不自重嗎。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半夜從縣裡往回趕已經夠瘋了,就此打住,柳漁怎樣都與他無關。
然而那聲音微弱又徒勞。
陸承驍頹然呆怔在原地,許久,胭脂鋪門口早已經沒了柳漁身影。
陳昇回頭見到了他,臉上帶了幾分詫異,正猶豫著是不是要上前招呼一聲時,陸承驍卻彷彿根本沒看見他,面上一絲表情也無,一夾馬腹策馬離開了。
又說胭脂鋪裡,柳漁為了避開伍氏,尋了胭脂鋪掌櫃低語幾句,只說自己被無賴混子跟上了,請掌櫃的幫幫忙,容她從鋪子後門出去。
女掌櫃瞧她這顏色,那是半點不懷疑話裡有假,也是良善人,指了個小夥計就讓他領了柳漁從後門離開了。
伍氏撲了個空,在鎮上滿轉了幾圈也沒見到柳漁半個人影,等到快日中了才咬著牙歸家去的,回到家裡卻見柳漁早已經到家了,伍氏抿起一個冷笑,午間吃飯就當著公爹柳康笙的面發難起來。
「大妹妹,今兒巧了,我去鎮上有事,不過路過繡鋪的時候瞧了瞧,我怎麼沒見你在哪家繡鋪學什麼手藝?」
柳漁一臉的訝異: 「大嫂竟也去了繡鋪?不過我上午在繡鋪略看了看,就去了布鋪,拿這幾天打絡子換的錢買了點尺頭回來,準備試試繡幾塊帕子賣,想是撞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