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專門利人,順便利己(第1/2 頁)
趙昊不禁有些感動,將鴨腿分為兩半,嘗一口推說太鹹,便硬塞給趙守正一半。
趙守正欣慰的摸了摸趙昊的腦袋,便也不再推辭。
兩人頭對頭享用起來,趙守正又難免來了幾句‘春寒惻惻掩重門,金鴨香殘火尚溫’之類的酸句。
趙昊覺得還算應景,便三兩下解決了手裡的半根鴨腿,將骨頭吮得白瑩瑩無一絲肉渣,這才意猶未盡的往地上一丟,舒坦的躺回了床上。
“爺爺到底怎麼得罪高拱了?”這一點他百思不得其解。
趙守正同樣將鴨腿吃得乾乾淨淨,然後撿起趙昊丟掉的骨頭,用油紙小心包好,塞到靴子裡,準備明日帶出去丟掉。
他一邊消滅罪證,一邊信口答道:“那天之前,我一點風聲都沒聽過。前日問你大伯,他說此事雙方皆諱莫如深,只告訴我高拱曾放話說‘有高無趙,有趙無高’。再追問,你大伯就只說什麼‘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之類,讓人聽不明白。”
“明天問問爺爺吧?”趙昊枕著胳膊,茲事體大,他必須搞清楚。
“你大伯反覆叮囑我,不要問你爺爺。說這是他老人家揭不得的傷口,一觸就要暴跳如雷的。”趙守正嘆了口氣道:“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所謂‘時乖運蹇’,如今高拱得勢,咱們老趙家一時半會兒翻不了身了。”
他本想說‘再無翻身之日了’,但不想讓兒子太絕望,這才改了口。
“唉,好吧……”趙昊認命似的點點頭,心說看來老爺子的事,是翻不過來了。
。
隔壁,大伯父子也沒睡踏實。
趙守業忽然抽抽鼻子,伸手捅了捅一旁的趙顯。
“兒啊,你聞到什麼味?”
趙顯也使勁嗅了嗅,點頭道:“鹹香鹹香的……”
他說著忽然臉色一變道:“爹,你又沒洗腳?
“滾!”趙守業一腳把趙顯踹下床去,說完卻情不自禁的搬起腳丫子,聞了聞。
“嘔……”趙守業不由一陣乾嘔。
。
趙昊父子房間。
兩人沉默良久,就在趙守正以為兒子終於睡著時,忽聽兒子幽幽問道:
“清流很窮吧?”
“呃……”趙守正愣了好一會兒,才猛然醒悟道:“哦,你是說我那未來岳丈啊?”
“嗯。”趙昊應一聲。
“旁人窮,他窮不了。那南京國子監祭酒可肥差啊!每年光想要捐監的,就不知成千上百。還有那些等候銓選十幾年的老監生,也得求著他給個上等考語,你說他能沒油水麼?”
一提這茬,趙守正也不睡覺了,盤腿坐起來,眉飛色舞道:“而且老泰山再進一步,就能升禮部的侍郎,那可是一隻腳邁進了內閣!正所謂‘背靠青山有柴燒’,說不定咱們趙家都能跟著翻身呢。”
說完,他才回過神來,奇怪的看著兒子道:“汝問這作甚?”
“老爺子不是讓我們給答覆嗎?”趙昊輕聲答道:“是走還是留。”
“你是怎麼想的?反正為父是無所謂的,汝想留咱們就留,汝想走咱們就走。”趙守正灑脫的,或者說不負責任的,將決定權交給了兒子。
“好吧……”趙昊苦笑著點點頭,攤上這麼個爹,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其實按照他的想法,是跟大伯家一樣留在南京,不回休寧老家的。但這些天相處下來,他深感和大伯尿不到一壺裡,勢必要分開住才能兩相安。所以他才會認真的考慮起之前,父親軟飯雙吃的提案來。
“不管走還是留,總得想好了章程,亂了章法就難翻身了。”趙昊說著,也坐起身來定定看著趙守正。
“嗯,甚是有理!”趙守正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