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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學樓前的確有幾棵桃子樹,但結的果子酸,老師和學生都沒人去摘。
如果禮虞出於新奇想摘,也說得過去,但想想又總覺得牽強,得多粗的竹竿甩到玻璃上能砸出那個效果?
李主任和班主任不約而同,一陣沉默。
他們都不相信禮虞的說辭,但也拿她沒辦法。李主任看向倪鳶和叢嘉:「是她說的這樣嗎?」
「不是。」
一道平靜的聲音將禮虞的說話否定了。
禮虞萬萬沒有想到,最後拆她臺的人不是叢嘉,而是倪鳶。
禮虞剛才放鬆下來的神經頓時又緊繃起來。如果她和隔壁技校女生的糾紛暴露,就不止是賠償玻璃錢和寫檢討這麼簡單了。
「倪鳶,你在說什麼啊?」禮虞臉上的笑蒼白又牽強,「我摘桃子你也在場的,你明明看到了不是嗎?」
「嗯,我是看到了。」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倪鳶身上,等待她的下文。
禮虞心驚肉跳地盯著倪鳶,呼吸微微加快了。
「不是摘桃子。」倪鳶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是為了救貓。」倪鳶說。
「有隻很小的流浪貓不知道怎麼跑到樹上去了,不敢下來,叫個沒停,禮虞把網兜系在竹竿上伸出去救貓,竹竿往回收,不小心撞到了玻璃。」
這種說法和禮虞的說辭同樣不能深究。
深究就會發現不太可信。
班主任問禮虞:「是倪鳶同學說的這樣嗎?」
禮虞點頭:「是。」
禮虞重重提起的心,終於歸於原位。
她從虛驚一場中緩過神,也意識到,自己被倪鳶耍了。
禮虞和倪鳶算是統一了口徑,當事人中最後只剩下叢嘉還沒表態,接下來她的說法至關重要。
叢嘉如果不搗蛋,禮虞就算逃過一劫。
結果不等班主任問,叢嘉就主動舉起了手,她笑的時候唇角勾著淺淺的弧,「鳶兒說的都對。」
這意味著, 這場追責到此結束。
三人從學生科出去。剛才已經響過了上課鈴,所有學生回教室,此刻走廊和樓梯間已經空了。
腳步聲格外清晰。
禮虞叫住前方的倪鳶:「你耍我?」
倪鳶站在高几層的樓梯上回頭,「不可以嗎?」
禮虞咬著唇。
她沒想到倪鳶會使絆子,在她印象中,倪鳶和叢嘉完全不同,倪鳶是看似沒有攻擊性的。
「你白蹭了我半個月的牛奶,」倪鳶笑了笑,樓道里湧入的熱風吹動了她的校服裙擺,「我有點不爽,想嚇嚇你而已,現在我們之間扯平了。」
這一節是政治課,枯燥乏味。
叢嘉故意拖慢了腳步,從二樓到三樓,她像蝸牛在挪步。
「老班等下就從學生科出來了,被撞見會挨訓的。」倪鳶說。視線中,禮虞已經越過她們快速跑回了教室,像背後有人在追。
「鳶兒。」
「嗯?」
「你以後還給宗廷送牛奶嗎?」叢嘉問。
今日大晴,視窗外是大片深濃的綠意。
蟬鳴隱藏在那些綠意中,一波一波聲浪侵襲耳膜,帶著躁意。
「不送了。」
倪鳶說:「賭約結束了,我就不送了。」
「為什麼不揭穿禮虞?剛才我都以為你要說真話了,結果只是嚇她的。」
「我們的確看見過她救貓不是嗎。」
她們偶然撞見過,禮虞趴在河邊上用竹竿將一隻落水的貓救起來。
還有幾次,看見她蹲在路邊的灌木叢裡餵流浪貓,去年的冬天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