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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措,吏部中人很可能會得到訊息。而羅紹沒到下衙的時間便穿著官服匆匆而來,張謹立刻想到是衙門裡出了大事。
可羅紹還是帶著十二色禮品來的,若是衙門裡的急事,他怎還有心思去備禮品啊?
羅紹心裡有些發慌,看到張謹眼中的狐疑,他面色微訕,想起秦珏對他說的“心如秋月,又何懼垢病?”
想到這裡,他沒有坐下,而是深揖一禮,對張謹道:“張先生,我是為了私事而來。”
張謹錯愕:“私事?該不會是玉章和令嬡的親事出了問題?”
羅紹深吸一口氣,道:“非也,我是為了我自己與。。。。。。我自己的事。”
早春二月,書房裡的琉璃窗下,擺著一盆十八學士,這花在北方很難培育,但張家的這一株此時開得正豔,花瓣層層疊疊,豔麗中透著雅緻,花香陣陣,沁人心脾,羅紹的精神也為之一振,繁亂的心情漸漸安靜下來。
他頓了頓,對張謹說道:“我籍貫昌平,是鴻平三十一年六月生,同德十四年的進士,現任吏部文選清吏司郎中,官居五品。我父母早逝,家中無兄弟姐妹;髮妻李氏,揚州李家嫡女,同德十八年去世,膝下只有一女,尚未及笄。我雖俸銀無幾,但世居鄉里,薄有私產,衣食無憂。我想求娶先生府上女君為妻,請先生允許!”
屋內的空氣頓時凝固起來,張謹一言不發,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瞪著羅紹。
羅紹被他瞪著,心情卻穩如磐石,他沒有避開,而是倔強地迎上張謹的目光,得之艱難,則失之不易,秦珏說的對,世事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哪能顧及每個人的感受,再說,他是正大光明的來提親,又不是偷香竊玉,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張謹還在看著他,像是要在他的臉上讀出什麼來似的,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半晌無語,屋內落針可聞。
羅紹也不知自己站了有多久,只覺得挺得筆直的背嵴微微發酸。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板真是比不上年輕人了,站上一會兒就腰痠背痛。對了,張三姑奶奶還是花信年華,張謹該不會嫌他年紀大吧。
他正忐忑間,就聽到張謹的聲音響起,比平時帶著幾分嚴厲:“內子見過令嬡,曾言令嬡與小女有幾分相似,羅紹,我且問你,令嬡是否與你亡妻甚像?”
羅紹的心噗通一聲,沉了下去。
他就說嘛,張謹對聖意的揣測,怕是整個內閣也無人可比,他能推斷出張三姑太太與李氏相像,好像也沒有什麼難度。
羅紹重又迎上張謹的目光,破釜沉舟般說道:“令嬡與亡妻確有幾分相像,然。。。。。。”
“好你個羅沛然!”沒等他說下去,張謹已經拍案而起,指著他的鼻子,喝斥道,“我看你平素雖然迂腐,但也算是磊落之士,想不到你竟然心思如此齷齪,竟然讓小女給你的亡妻做替身,行徑委實可憎!你不如直接去尋一門陰親!”
“滾,給我滾!”話音未落,一個拳頭大的三足鎏金香爐朝著羅紹扔過來,羅紹雖然躲開了,但香灰灑了他一身。
張謹還不解氣,對身邊服侍的小廝道:“讓人拿掃帚把他轟出去!”
這小廝就是跟去芝麻胡同服侍的澄心,他見狀忙道:“先生,使不得使不得啊,羅大人穿著官服呢。”
一個五品官,穿著官服被張家拿掃帚轟出去,這汙辱朝廷命官的名聲可不好聽。
張謹略一思忖,道:“也是,不能用掃帚,來人,換齊眉棍!”
羅紹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張老頭比他預想的要好得多,至少不用掃帚把他轟出去。
等等,齊眉棍是什麼?怎麼有些耳熟?
齊眉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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