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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出神識,小心翼翼地隨著流淌的靈氣往外探索,身周都是堅硬的靈石,充沛的靈氣像水一樣包裹著她,隨著神識越往外擴散, 褚珀越發震驚。
這一片靈石礦也太大了吧!差不多有四五個足球場那麼大的規模。
她簡直就是埋在錢堆裡, 這才是貨真價實地含著金湯勺出生?
褚珀一激動, 心跳加快, 周圍澎湃的靈氣也隨著一起搖曳湧動。
仙盟天衍宮中, 靈脈圖景上漾出幾不可見的細細漣漪。
「祂又醒了。」低沉的聲音響起, 正是一直鎮守著靈脈之人,他眼中的霧氣散去, 較尋常人更大一圈的虹膜上淌過金色的流光, 「盟主, 我們就這樣放任自流麼?」
虛空中有人回道:「還不到時候。」
蜀中地脈深處,褚珀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隨著她神識的外擴, 她終於發現,自己根本不是被埋在土裡,而是被埋在不知多深的地底,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埋進了地心。
她的神識外放到極致,目之所及依然是堅不可摧的巖層,還有些不知道多少年前被埋入地底的巨大骸骨。
等她煉製出身體,完全可以就地同這些前輩們一起入土為安。
褚珀心不在焉地想著,神識散漫地飄在靈氣汪洋裡,冷不丁又聽到一聲鳥鳴,她神識倏地凝聚起來,循著那聲鳥啼找去。
但那鳥啼就像是個錯覺,轉瞬就消融在周遭的寂靜裡。
褚珀徒勞無功地打轉許久,慢慢靜下心來思考,這像是迴圈的靈氣從外界帶來的聲音,如果之前不是她在做夢的話,那兩次聽到鳥叫聲,都是她在神遊的時刻,神識無意識地淌入靈氣裡。凝聚起神識後,反倒什麼都聽不到了。
她心中有了猜測,嘗試著鋪開神識,想像自己就是這一汪浸潤在地底深處的靈氣,漸漸地,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在陷入沉睡前,她感覺到了一縷風。
眼前是一片紛飛的白,雪尚未覆蓋地面,只在樹冠草頂積著一層白,寒涼的風吹得人神清氣爽。
她出來了!
然而只是剎那,她眼前一黑,又縮回了暗無天日的地底。僅僅只是一剎,已經足夠讓褚珀震驚。
——我的神識竟然能同遊離的靈氣相融?!
修士修行,吸納靈氣入體,都要經過靈樞煉化,形成為自己掌控的靈力。修士開竅、築基、結丹,都是在身體裡一步一步建成一個完善的靈力迴圈。
先鍛體,後煉神,元嬰境界便是將魂魄加入這個迴圈系統,煉成元神。再進一步,便是神形合一,達到化神境界,直至天地人三者合一進入渡劫期,可渡劫飛升。
她現在神識同遊離的靈氣相融,與結嬰時將自身金丹裡煉化的靈力全數灌入神魂,融合神識煉成元神,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就相當於,這天地間的靈氣對她來說,是可以隨便掌控的,她完全省去了別的修士引氣入體,經靈樞煉化這麼一個步驟。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但細細一琢磨,似乎又毫無用處的一個技能。
不管怎麼說,都應該是主角才有的待遇。褚珀想到這裡,壓抑在心底的思念又開始翻騰。
她被困在此地,時醒時睡,連時間的流逝都感覺不到,不知道外面究竟過去了多久,只有思念一點點地堆砌,積累成疾,觸碰不得。
她無數次地後悔,後悔清洗掉神魂上屬於宴月亭的氣息,哪怕還殘留一點,現在也不至於這麼難捱。
我好想你啊……
安定縣往西,是一座綿延起伏的霧障山,跨過這座山,另一端就是修仙之人口中的極惡域,當年宴月亭是被伏安之塞進一個芥子,順著水流送出去,直到芥子的主人身死,靈氣耗盡,才將他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