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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一口氣,趕走這個詭異的不安的感覺。
餘哲跟在他的身後,大概十幾米遠的距離,也不靠近,只是跟著喬亦初走路的速度,按照他的路線,像是無所事事的晃蕩。臉上的神情是一派放鬆的,彷彿只是自己在散步,根本不會有人察覺他在跟蹤別人。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跟著喬亦初,甚至連喬亦初晃過行人的動作也不放過——即使他身邊根本沒人會撞到他。
喬亦初走到校外,攔了輛計程車,報上地名。計程車絕城而去,而餘哲根本不緊張等喬亦初到了他如果還沒到的話該會是什麼狀況。他是騎腳踏車來的,所以也只是慢騰騰的騎回去。
計程車在巷子口就停下了,因為進去沒法掉頭。喬亦初微微抬頭看門牌號,一一數過去,發現餘哲那個畫室在巷子的深處。這樣的下午太安靜了。巷子口的黑貓看見他,眯著眼搖了搖尾巴,弓著身子在黑色的瓦塊上輕巧的踩了幾步,扭頭跑了。老頭坐在槐樹底下,簡易煤爐上被煙燻得烏黑的水壺噗噗冒著蒸汽,水開了。
一個人說話都沒有。
喬亦初從巷子口走過,被這靜謐的氛圍所感染,竟也漸漸放慢了步子,姿態都悠閒下來。陽光灑在他的肩頭,他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下午四點,還有一個小時,諸葛霄就要從考場裡出來了。他忽然轉變了主意,決定今晚就去諸葛霄學校裡找他,把那個有科比簽名的籃球親手送到他面前。
但是他沒機會了。
喬亦初停在那個標著147古舊門牌的老屋前,退後一步,眯起眼瞧了瞧。
門上響過兩聲輕叩門的聲音,並沒有人應。
他嘗試著推了推門,是虛掩著的。
餘哲大概是在裡面畫畫,沒有聽到。喬亦初猶豫著是繼續敲門,還是直接走進去,或者還是打個電話問一聲。但腦子裡忽然就回憶起餘哲種種讓他厭惡的地方,他無意識的撇了撇嘴,推開門。
門吱呀一聲,露出裡面黑洞洞的堂屋。
屋子的結構很簡單,一間正室一間側室。正室裡一目瞭然,什麼人也沒有。喬亦初轉過身,往那間側室走去。
這是間很常見的畫室。堆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雕像、模型以及畫板。畫好的畫隨隨便便被丟棄在牆角碼起來,蒙上一層白布。正中間高高支起的畫架上,夾著一副像是剛完成的畫,旁邊調色盤裡的顏料還沒有乾透。畫上的顏色鮮艷而活潑。
喬亦初站住了腳步。
那是一幅,他說不上來什麼感覺的畫。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那隻能是厭惡。
畫的構圖很簡單,甚至稱不上構圖,只是一具乾屍而已。那具乾屍沒有瞳孔,眼瞼被割掉,露出血淋淋的肌理。他大張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喬亦初。
不得不承認,餘哲的畫工了得。這具乾屍形容枯槁,身體蜷縮著好像依靠在牆上。而他的沒有瞳孔和眼瞼的、黑洞洞的雙眼是如此可怕,好像最骯髒的漩渦,最恐怖的黑洞。
奇怪的是,這具乾屍的臉上並沒有猙獰的感覺,甚至有些隱約的笑意和寧靜祥和的樣子。這樣強烈的對比,讓喬亦初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很顯然餘哲並不在畫室裡,他耍了他。喬亦初連一秒鐘都不想多呆,扭頭就想走。
但他身後傳來了木門被輕手輕腳推開的聲音。
☆、劇變1
背後傳來木門被吱呀推開的聲音,喬亦初嚇了一跳,神經質的猛地扭過頭去,沒人。
視線下移,剛剛在別人家屋頂上看到的那隻黑貓搖著尾巴步態慵懶的踱步進來,眯起眼睛仔細看了喬亦初一會兒,張大嘴打了個哈欠,表情很是不屑。
喬亦初又好氣又好笑,心裡倒是鬆了口氣。他蹲下身來,沖黑貓伸出手勾了勾,發出嘖嘖的聲音,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