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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夕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她終於開口，聲音冷得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你到底為什麼要拍這部電視劇呢？難道就是為了感受現在這種備受煎熬的感覺嗎？”

空曠的客廳裡，她的聲音顯得尤為突兀。路遠依舊盯著螢幕，沒有反應，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突然說話了。

“是啊，我就是為了體會這種感覺，有時候，痛苦才能提醒一個人，他還活著，不是嗎？”

“那麼，你為什麼要選擇今天首播？”忍了一晚上，還是忍不住問了。

陳夕聽林晚說路遠早就跟電視臺說了一定要在今天首播的時候，她的心跳有一瞬間地停掉，她不相信這只是巧合。

長久的沉默，陳夕幾乎以為他不會說了。

路遠終於轉頭，彷彿從一場持久的懷念中醒來，聲音也沒有往日的清亮。

“那你知道為什麼今天會來這裡嗎？”

陳夕當然不知道，不過路遠也不需要她說話，他繼續說道：“其實每一年的這兩天我都會出來，來這裡。”

這兩天？

陳夕的心跳驟然加速，難道？

空氣中靜的彷彿能聽到塵埃落地的聲音，路遠的聲音就透過這些塵埃，幽幽傳來：“因為今天，是我一個朋友的忌日。

他說完就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她：”你知道是誰嗎？”

他眼神灼灼，瑩瑩發亮，像是這暗夜裡唯一的星光。

陳夕沒有說話，她覺得心跳的快要蹦出來了，血液都衝上大腦。

那個名字就在腦海中閃現，她當然知道是誰！

因為，這些年來的這一天，她也記得清清楚楚。

六年前的今天，梁辰從一棟酒店的天台跳了下去，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也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

她強行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梁辰，她當年在。。。”

彷彿電光火石間，陳夕知道為什麼她對前面那個酒店熟悉了。

這就是梁辰跳下去的酒店！

應該是後來改建了！

“六年前，她就從這裡，拋棄了身後的一切，永遠離開了人間。”

路遠說完這句話，閉上了眼睛。

“所以，你讓電視臺在今天首播電視劇，你，是為了紀念她嗎？”

路遠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說著：

“陳夕，你知道為什麼我會跟你說這些嗎？”

他說到這裡突然停了，陳夕跟他四目相對。

“因為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差點以為她回來了！你跟她真的好像，所以我去查了你的資料！”

陳夕有一種心跳驟停的感覺，彷彿處於懸崖邊，已經搖搖欲墜。

路遠卻笑了！彷彿在自嘲，彷彿在哀嘆。

“結果是我想多了，她已經死了，永遠不可能再回來，只留下活著的人承受無盡的譴責！”

陳夕呆了半天，才穩住情緒，她儘量讓聲音聽起來正常：“所以，你是一直受譴責嗎？”

所以她死真的是因為你嗎？

陳夕能感受到路遠渾身顫抖了一下，他閉上了眼睛。

良久，才開口：“是！自從她死，我沒有一天忘記過。”

“為什麼，因為內疚嗎，她本來可以不死的，是不是？”

“是，可是，她選擇了死亡，她選擇了那麼慘烈的方式，讓所有人都無法原諒自己。”

路遠的聲音中已經帶了無限悲涼，可是再怎麼樣也不如陳夕心中的痛楚來得強烈。

“那，她為什麼選擇死？”

“我不能說！”

陳夕沒想到路遠居然說出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