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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死心了,唯有不停地幹活,努力要忘掉蓮表妹,聽由娘替他操辦婚事,他沒見過李秋香,根本對這名字毫無感覺,想到等娶進門來,一個陌生女子從此就成了他的妻子,和他形影不離,不禁感到一陣惶惑。
老天似乎在跟他開玩笑,他越是想避開拖延的事,反而來得更快,婚期本已經提前兩個多月,因為一個小變故,竟導致他在正月裡就做了新郎,還累及小喬遭受了一點點血光之災。
小喬是正月十六晌午由陳管家接進陳家,見過陳財主和家學先生,然後就開始陪陳應章讀書,陳管家只接一次,第二天就不來了,讓小喬自個兒進村,潘二孃怕有什麼閃失,堅持讓大牛送她,四蛟也要跟著,小喬因想到陳傢俬塾有初入學的五六歲小孩,便讓四蛟相隨,往日閒空時也借了陳應景的啟蒙書本教他們兄弟念過幾篇文,至少會認會寫自己的名字了,此時有機會聽私塾先生授課,幹嘛要放過?讓他在外邊做個旁聽生也不錯嘛。
這樣一人陪少爺讀書,另有兩人送陪讀的,而自家少爺還高高興興親自到門口迎接長著張花貓臉的陪讀書僮,這情形把陳宅上下人等看傻了,等到陳應章在小喬陪伴下,半天能順利背下三篇文章,不但先生大跌眼鏡,陳財主也不由得拈著鬍鬚對小喬點頭,吩咐家僕:善待少爺的陪讀書僮,還有跟著書僮的小子,茶點果品由他們吃去大牛卻沒功夫整天陪著,眼見陳宅的人對小喬沒什麼惡意了,正月十九那天清早將小喬和四蛟送進陳家門,自己便折身回家去幹活,正走在村路上,身邊一輛馬車停下來,車簾掀開,他抬頭就看見了不時掛念著的蓮表妹。
面對蓮表妹,大牛還是會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怎麼放,而此時的蓮表妹病懨懨的,蒼白瘦弱,看著他的眼神不再是往日那般親和溫柔,而是可憐兮兮像只待宰的小兔,蘊滿淚水的眼睛讓他心疼不已,聽著三姨的嘮叨,他沒想太多,一路牽引馬車往自家院子走去。
照張三娘說的,她們家巷子裡兩天前有位老人故去,親屬辦喪事自是要燃紙燭香火,張玉蓮打那家門前走過一趟,回來就病倒了,吃不下喝不進,請了大夫來家瞧看,說是姑娘受不得那些香火濁氣,最好能避到清靜空曠的鄉下來住幾日,等那家喪事辦完了再回城,就沒事了。
張三娘流著淚對大牛說道:&ldo;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病得快死了,顧不得被你母親罵,就收拾了她下鄉來。你是最疼蓮兒的,你們自小兒又訂過親,去跟你母親說一聲,好歹收留我們住幾日&rdo;
大牛當然不能說什麼,他也拒絕不了,回到家見潘二孃不在家,就讓大妞二妞把她們房間收拾一下,騰個地方給張玉蓮住,大妞二妞雖然不滿,看見張玉蓮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卻也說不出反對的理由,平心而論,要不是退親這樁,蓮表姐平日對她們還是不錯的,當下只好照大牛說的做。
張三娘見大牛作主安排好女兒,布滿愁雲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進房間叮囑女兒幾句,竟不等潘二孃回來,藉口小順子一人在家,馬車是臨時租來的,留下幾付糙藥託大牛替表妹熬煮湯藥,自己急急忙忙上車趕回城裡去了。
等潘二孃帶著三妞、妞妞從大牛的新院子回來,張玉蓮已經在大妞房裡躺半天了,畢竟是自小兒看著長大的親親外甥女,再怎麼氣恨也沒到想要她死的地步,看著那病弱的小樣子,聽她一句帶著哭腔的&ldo;二姨母&rdo;,潘二孃縱有滿肚子怨怒也無從發洩‐‐她怎麼就養了個缺心眼的兒子啊,娶親在即,家裡卻收留以前的未婚妻,這叫什麼事可接神容易送神難,張玉蓮的病倒不是假的,不思茶飯癱在床上一動不動昏睡,留住已成定局,潘二孃卻也不願意讓張玉蓮和自己兩個女兒混住一起,萬一張玉蓮得的是時疫,過氣給大妞二妞豈不是害了她們?當下一邊罵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