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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在潮濕的感覺中向前邁了一步,右腳出去了,在腳抬起來的剎那間,腳面上的雪花都掉落了,而當他的右腳再次踩在雪地上時,新的雪花便推推擠擠的又落到了腳面上來,他的腳落下去,腳周圍的雪花隨著腳落下去的時刻再次飛了起來,飛的並不遠,像是被積壓的汙泥跳出去一樣落在了稍遠的地方,他的左腳也跟了上來,提起來,再次落下來。雪花隨風吹著,風忽忽地打在了他的臉上,雪花也跟著打在了他的臉上,打在臉面上的順著面板落在了地上,或者沾在了胸前,打進眼眶的假裝成了淚水,打進鼻孔的假裝成了鼻涕,打在嘴中的假裝成了唾沫。雪花無盡地飄著,但他卻並不感覺到寒冷,手還感覺到滾熱,身體不知怎麼的卻總是瑟瑟地發抖,他把手伸進了口袋,手摸到了銀幣,銀幣的冷和手上的熱接觸了,並沒有什麼感覺,他指頭上的熱實際不是熱,而是冷,冷的感覺成了熱。他再次拍打了一下肩膀上的雪,雪下得可真大,不一會兒肩膀上就又落了一層,他望著自己的手把肩膀上的雪打掉,雪花再次飛舞著,落在了已有厚厚雪花的地上。
他茫然地站在雪地上,眼睛不停地打量著身邊的一切,他的眼睛快速地移動著,他的腦袋中再次跳出了他為什麼會站在這裡的疑問,他的腦袋依然嗡嗡地叫著,從裡面依然傳來兩個爭吵的聲音,他的腳步突然奔跑了起來,他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但他的心血來潮以為奔跑可以使他從困境中掙脫出來,他不在顧及腦袋中的叫聲,他開始了奔跑,在他奔跑的過程中,那個疑問一直在糾纏著他,他知道他是跟蹤到這裡的,然而他跟蹤的那個人卻已經被他跟丟了,他並不知道前方是什麼,也不想知道,他感到了一絲的絕望。他大步地在雪地上邁著,手臂使勁地搖擺著,他跑出去幾米遠,腳下一滑,隨著身體的傾斜跌倒在了地上,他像是在接近死亡的姿態向後跌倒,他感覺他的腳離開了地面,他以為他要漂浮起來了一樣,他的眼睛望著漫天飛舞著的雪花,嘭地一聲跌落在了雪地上,他身下的雪花像是雞見了狼似的擠了出來,又一次享受到了飛的感覺。他的後背和屁股感到一陣疼痛,當他還處在幻想之中時,他的身體已經接觸到了地面,當他跌倒在地上時,他才感覺到地上的雪花沒有多厚,他已經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像是脊椎被弄折了似的。
他直直地躺在雪地上,眼睛死死地望著飄舞著雪花的空中,上面什麼都沒有,沒有寂寞的月亮,沒有寥落的星星,此時連遼闊的空間都望不到了,他的大腦頓時失去了知覺,像是在關閉大腦似的,多多少少的資訊都找不到了,失去了嗡嗡的叫聲,失去了無休止的爭吵,失去了難以回答的疑問,他一切的記憶都在慢慢地變的模糊,他脖子上的冰涼也失去了,他慢慢地在閉上眼睛,他感覺到死神正在向他走進,一步一步地走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感謝上帝,它還在繼續地跳動著。
他僵直地躺在雪地上,等待著遙遠的聲音呼喚他站起來。他緊閉著眼睛,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表情呈現著一臉的憂鬱和無奈,他的知覺又慢慢地回來了,他感覺到雪水鑽進了自己的脖子,他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是的,這是水的感覺。他的大腦慢慢地清晰了,剛才的嗡嗡聲全不見了,他的腦袋像從新接上去的一樣,輕飄飄的,像空中飄舞的雪花一樣的輕盈,他的腦袋在脖子上扭動了幾下,感覺很好,像是剛才誰在跟他的脖子按摩了一會兒似的舒服,原來是剛才跌倒的瞬間疼痛讓他暫時失去了知覺,這時什麼事都沒有了,正常的感覺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像往常喝醉酒似的坐了起來,他嘟囔地說:&ldo;我老怎麼幹!不是一次兩次了,躺在雪地上,喝醉了酒,打著嗝,躺上幾個鐘頭,等到上帝把我凍醒了,我才回家睡覺去!今晚又這麼幹了,喝的卻並不多,躺在這兒,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