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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洗漱完畢的時候，看守老六在門口和老塗商量著：&ldo;現在就給這些傢伙洗澡吧？&rdo;

老塗說道：&ldo;好！我把那幾個留下來。你安排一下。&rdo;

於是，老塗就點名起來：&ldo;馮進軍，李本偉……你們幾個留下來洗澡！其他人回牢房。&rdo;

隊伍剛剛要走，突聽馮進軍就嚷嚷起來：&ldo;長官，這大早晨的，太冷了。以前都是中午的啊。太冷了真的受不了啊！&rdo;

大鬍子李本偉這時也悶聲說道：&ldo;長官，是很冷的啊。&rdo;

老塗罵道：&ldo;嚷嚷什麼！給我閉嘴！&rdo;

馮進軍越發大喊大叫起來：&ldo;長官，吃不飽，穿不暖的，身上虛得很啊！大長官也沒有說早上啊。&rdo;其他幾個被馮彪點名的犯人也跟著嚷了起來。隊伍頓時停了下來，嘈雜不已。馮進軍因為在隊伍最後，伸著脖子喊叫的同時，一隻手還在不停地掏出泥土往水槽下面撒。

門口的看守也越擠越多，老塗指著幾個犯人的鼻子聲嘶力竭地吆喝著：&ldo;都給我住嘴！不洗澡的給我出去！&rdo;

李本偉是一號樓不少犯人的頭頭，他不走，有一半的人都不會動，於是整個隊伍都停下來不願意出去。李本偉不知道是較勁還是怎麼回事，嗓門也大了起來，嚷道：&ldo;冬天大早上的洗澡，不是要人命嗎？&rdo;

馮彪的吼聲從看守後面冒出來：&ldo;想暴動嗎？都不想活了！&rdo;

老塗趕忙讓出一個身位，讓馮彪擠了進來，馮彪劈頭蓋臉地罵著老塗：&ldo;叫你安排洗澡，還這麼麻煩！廢物！&rdo;然後轉過頭來對所有犯人嚷道：&ldo;讓你們洗個澡！鬧什麼鬧！放風回來以後，全部給我洗乾淨！先都滾回去待著！馮進軍，李本偉！你們嗓門真大！不得了了嘛！再敢鬧一次，有你們好看！&rdo;馮彪嚷完，轉頭就走。

老塗捱了馮彪的罵，卻屁也放不出來一個，只好灰溜溜地讓所有犯人回牢房去了。

回到牢房，馮進軍才低聲暗語道：&ldo;幸好那個馮彪反悔！要是發現我兜裡有這些泥土，可麻煩了。&rdo;

a也暗語道：&ldo;看來透過衣兜帶泥土出去，不僅沒有效果，而且風險隨時都會有。我一會兒再去會會那個倒馬桶的。&rdo;

馮進軍點了點頭。

那個倒馬桶的鄭小眼正滿臉鬱悶地將一個個乾淨馬桶拎到車上，準備出發。他臉上有一塊明顯的烏青，他邊裝馬桶，邊揉了揉，痛得齜牙咧嘴。鄭小眼把馬桶裝完，剛要拉到一二號樓之間，迎面就見到三號樓的看守長任大強叼著他的旱菸袋和他那副官周八晃晃悠悠地從三號樓和二號樓之間轉出來，正向他走來。

鄭小眼趕忙把車停下，三步並作兩步地迎了上去，沖任大強深深鞠了一躬，嘴裡極其恭維地說道：&ldo;任長官！您早啊！&rdo;

任大強也是認得這個鄭小眼的，大大咧咧地說道：&ldo;哦，鄭小眼啊！奶奶的熊，還不快去幹活！&rdo;

鄭小眼趕忙說道：&ldo;任長官，我委屈啊我。&rdo;

周八罵道：&ldo;委屈你媽的，咋得了？&rdo;

鄭小眼把臉一抬，說道：&ldo;兩位長官，他們打我，你看我的臉腫得。昨晚上吃飯，齙牙張他們故意打的。&rdo;

周八罵道：&ldo;滾你孃的，找你老大黑牙幫你解決。和老子們說有個屁用！&rdo;

這兩人又要向前走去，鄭小眼趕忙跟著他們，彎著腰說道：&ldo;長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