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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還有什麼誓言……”我搖了搖頭,忽然覺得有些疲倦:“若論陰毒,杏花春雨又算得了什麼,我今天在天盟已經動用過風影。左益州的目的是徹底滅掉唐門,即使我們不這麼做,他還是會有藉口,想度過這一劫就必須有足夠的籌碼。”
唐儀完全怔住了,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神色漸漸變得複雜起來:“風影昔年在至毒榜上排名第五,對付無名小卒是用不著的,你此時突然動用……難道下到了左迴風身上?”
他的語氣裡有一絲難以覺察的愕然。
我避開他的視線,漠然點頭:“七日後毒發。左益州雖然老奸巨猾,總不能坐視自己的兒子白白送命。”
風影和杏花春雨一樣,同屬禁止使用的毒藥之列。唐門的藥物,越是藥性歹毒,名稱就越是柔和旖旎,雅緻纏綿。
唐儀什麼也沒有再說,默默坐回原位。
廳中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看著我,我不願去分辨這些目光裡究竟蘊含了多少情緒,只知道由於剛才一番對話,空氣中山雨欲來的緊張興奮與殺機正在一點點飽和起來。
他們在等我下令。
“左益州慣於隱身幕後,這一次我們索性挑明用意,逼他現身。無極門的事就由唐昭和唐崴一起行動,相互有個照應。”
“傳我的命令,讓各地分處弟子把左益州殺害唐夢以及左迴風中毒的事情儘量傳揚開去。左家雖然勢大,真正倚仗者不過左家父子。”我從座位上站起來環視眾人,微微一笑:“事已至此,不妨賭上一鋪,我倒要看看會有哪個門派非得來趟這趟混水。”
依然鴉雀無聲,然而,我感到了凌厲如血的殺氣和沉滯緊繃的張力,冷逾鐵石。
唐昭上前領命,我取了一塊令牌,淡淡問他:“與力霸勢雄的左家為敵,你可覺得害怕?”
視線相交,唐昭唇邊慢慢有了一抹了然於心的笑意,從我手中接過令牌,穿過表情各異的眾弟子朝外面徑直而去;行至廳口處時他忽然回過身來,縱聲呼道:“縱與天下為敵,我唐門子弟復有何懼!”
滿堂人眾轟然應和,在沉沉暗夜裡遠遠傳開,其勢竟似有數百數千人之威。
後來回想起來,也許就是從這一刻起,連日來亂作一團的唐門上下才真正意識到了已然迫在眉睫必須面對的殺戮與抵抗,乃至絕望與希望,開始同仇敵愾;或許也是從這一刻起,我這個總是在關鍵時刻消失不見的、似是而非的掌門人,才真正開始為他們所接受。
走出議事廳時已近子時。我揉了揉眉心,覺得頭腦有些輕微的眩暈,早上喝下的藥只怕快要失效了,正襟危坐了這麼久,腰間也早已痠軟疼痛不堪。
大家都已各自散去,我無奈地看著堵在面前的唐儀,希望他有話快說,我才可以脫身去服藥。可是唐儀臉色嚴肅,顯然沒有輕易放過我的意思:
“你當真對左迴風下了劇毒,準備與左家拼個魚死網破?”
實在不喜歡魚死網破這樣的比喻,但唐儀問得慎重,我也只有認真回答:“無論情勢如何,我會保住唐門無虞。”
“悠,我在天盟見過左迴風。”唐儀凝視著我的表情,臉上逐漸現出一絲不忍:“唐昭不知道你們的……交情,但我多少能看出幾分。你何必急著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我偏開眼睛,不願去看他。
夜色深沉,浸在黑夜裡的唐家堡是一片模糊的影子,只零星地閃著幾點燈火。
每一處屋宇裡,都有人安睡。
唐儀,時機已逝,不這樣做,還能有什麼辦法。
沉默良久,唐儀嘆了口氣:“罷了,你今晚好好休息,只當我沒問。”
我沒有回到唐儀遣人準備好的住處,而是朝唐斐的居所走過去。
遠遠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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