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5 頁)
…”
“夠了。”唐斐抬起眼睛,用食指敲著床頭的小桌,“你考慮得確實周到,不過,這些事用不著你來操心,懂嗎?這是我的事!”似乎有極短的一瞬間,他的眼神柔和下來了,可是還來不及看清就消失了,代之而起的又是那種冷漠得看不出喜怒哀樂的神情。
“你想知道我招弟子入門的條件是嗎?除了資質以外,我最重視的就是這些人的身世,是不是雲南人,是不是大理人,與當年的雁雲宮有沒有一星半點的關係,只要有一點點,我就會收入門中;那個時候我恨唐門裡的每一個人,連小夢也不例外。”
他的語氣很沉靜,然而每個字都清晰得象刀子在木頭上刻劃而出的痕跡。我有些眩暈,他的想法其實在我的意料之中,因為幾天前檢視傷亡的名單時,上面一長串名字大都熟悉而扎眼,多是當年一起長大的嫡系弟子……出乎意料的是他提起了雁雲宮,這三個字是一片早該遠去卻至今不散的陰影,他和我的罪孽,都與它脫不了關係。
“這些新入門的弟子,對唐門忠心嗎?”勉強出聲。
唐斐淺淺笑了:“他們不是對唐門忠心,而是對我忠心,我本來是這麼以為的;直到初三那天才發現根本不是這樣,悠,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你才是。”他搖了搖頭,突然有些意興闌珊,把床頭的書拿起來,“你想調幾個人到大理也行,隨你。”
我想起那天唐斐倒在地上,無一人攙扶亦無一人講情的情景,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唐殷當眾慫恿我殺他,還有那個來行刺的侍女唐春,也是大理人氏。現在想來,當時嫡系弟子的神色間似乎還多出幾分不贊同或是不忍。
起身離去,剛走到門口又被叫住:“悠,”他躊躇了一下,還是揮了揮手,“沒什麼,你走吧。”
堪堪走到門外,身後有低低誦讀的聲音傳出:“……且今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不知久後鹿死誰手……”
……不知久後鹿死誰手……
唐斐現在依然什麼都想拿到手嗎?那麼,即使這一次不會,唐門日後終有一天還是會和左家對上的……
我到議事小廳坐下,從唐門的花名冊中圈出三個外來弟子的名字:唐尋,唐撰,還有唐淮。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位次排在唐殷唐群之後的就是這三個人了。
命人把他們叫來,微笑著遞上一塊令牌:“請三位即刻啟程,前往本門大理分處,協同唐殷行事,順便叫唐昭回來。”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一個人伸手接。唐尋踏前一步:“本門現今正值用人之際,不知掌門人此刻何以反而要將我等調離,莫非是我三人資質駑鈍,不配留在此地?”
我斂去笑容,環視三人,正色道:“此言差矣,三位皆是本門良才,唐悠仰仗尚且不及,絕無慢待之意。本門如今確是內憂外患兩相催逼,在下才淺學疏,歷練又少,行事難免會有紕漏,危及本門存亡。大理氣候宜人,富庶不下於蜀中,各位都是本地人,還望去了那邊同心協力好好打點,若是將來當真有個萬一,我唐門弟子便可有個退身之地。”說著一揖到地,覺得自己很有點作戲的味道:“若有不測,留存我唐門一脈之事就重託各位了。”
遣走唐殷時,我用的並不是這個理由,但是哪有新接位的掌門在就位儀式剛一結束就說這種洩氣話的,所以馬馬虎虎倒也可以說通。除去試探的意思,我說的其實是真話。倘若來自大理的這一系唐門外來弟子並無二心的話,儘可以從此以大理為中心自成唐門分支,與蜀中遙相呼應;若是唐斐將來想要逐鹿武林,大理會是他的一條絕佳退路;至於時間久了這一支不免脫離控制,已經不是我所能管的了。
然而,這一番心思一番做作終究還是白費了。
我遠遠跟著這三個人,看著他們交談幾句,各自回房收拾行裝,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