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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時如沐春風的溫和微笑。

&ldo;啊？我剛才在公交車上，可是我電話沒響過啊。等等我看看。&rdo;周洛冰聲音裡全是驚訝與無辜，也不像是平常面對他的模樣，平常她乖巧，聲音都輕柔。

她裝模作樣看，立刻說：&ldo;真對不起啊，三哥。真有電話打來，可能在車上，不小心就給掛掉了。&rdo;

&ldo;你沒事就好。&rdo;他說，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平靜。

&ldo;我沒事的。可是，三哥有什麼事嗎？&rdo;她問。總覺得這種問話彆扭，一點都不禮貌。可是，不這樣問，她不知道怎麼問。在他面前，她徹底變成一個小小的女孩，思維都太小孩子。

陳汐華在電話那端沉默片刻，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喊：&ldo;洛兒。&rdo;

&ldo;嗯，我在。&rdo;她立刻應聲。

&ldo;媽媽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rdo;他問。周洛冰從他的語氣裡聽出責備來。

&ldo;你那樣忙。公司在最緊張的時刻，不想你分心。何況，我能處理好。&rdo;她緩緩地說。她早就清楚：陳汐華遲早會知道這件事，所以，早就想好的了應對的話語。

陳汐華沒有馬上說話，兩人拿著電話靜默，只有窗外枝頭知了叫得不遺餘力。

&ldo;洛兒，你還是為三年前的事怪我麼？若是那樣，三哥收回那些話。只求你不要這樣。&rdo;他一字一頓地說，語氣態度誠懇無比。

周洛冰聽得心酸，也聽得怒氣莫名生，她急急地反問：&ldo;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孩子氣，不明就裡，無理取鬧，永遠長不大的人麼？&rdo;

&ldo;洛兒，我不是那意思。&rdo;陳汐華也急忙解釋，然後嘆息一聲，又補充了一句：&ldo;你要能真明白就好。&rdo;

她覺得好笑，冷笑一聲，說：&ldo;三哥，我已長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rdo;

或許是她對他從未有過這樣惡劣的態度，從未用過這種強硬的語氣，陳汐華良久沒說話。周洛冰懶得繼續磨蹭，拉著電話去冰箱裡拿了礦泉水一陣猛灌，透心涼到讓她流淚。不知道為什麼，她有時候就會覺得這十年很委屈，這十年之間一點意義都沒有。

&ldo;洛兒，我擔心你。我捨不得你有半點的苦難折磨，你明白麼？&rdo;他終於嘆息一聲。那一句一句都像是重錘敲打在她心上，讓她的委屈煙消雲散。是啊，他只不過是不能像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那樣去她，並不是對自己不好。

&ldo;我知道三哥對我好。可是，三哥，你那樣忙，而且我已經長大，我不能事事都在三哥的羽翼庇護之下。將來‐‐，三哥會有自己的家庭，會有自己要庇護的人。我必須要學著長大，學著自立。&rdo;她緩緩地說，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疼痛。讓她很風馬牛不相及地想到《人魚公主》裡那人魚公主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的感覺。

&ldo;我知道你長大了。可是，媽媽生病這麼大的事，若有什麼差錯，就是終生遺憾，你怎麼可以這樣。&rdo;陳汐華十分嚴肅。

周洛冰無語，氣氛一時尷尬。陳汐華這才生硬地轉了話題，詢問周媽媽的身體情況，醫院的說法。周洛冰一一解答，陳汐華也沒多說，只是末了，還問了一句：&ldo;醫藥費還夠麼？&rdo;

&ldo;嗯，家裡還有餘錢，夠了。&rdo;她回答。暗想：大約自己不是玉虛魔女，人猿泰山也不敢輕易上報。所以，他並不清楚自己家深陷高利貸的困境。對於陳汐華這人殺伐決斷的狠戾，她還是有所知的。他的手下對他有一種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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