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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只嗯了一聲。

從前或許來過吧，但山海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不過他有山河圖在手，還怕在混沌三州迷失了不成？所以其實領路根本不需要用到枕流來著。

枕流默默地想：所以他被他師父叫過來跟著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就為了跟人家打好關係？

一邊繼續北上，忘憂一邊問她師父道：「師父，碧落泉是什麼啊？難得會見到師父也有所忌憚……」

南官糾正她道：「不是我忌憚，是怕若是隻有你們，會對付不了他們，所以最好不招惹到那些傢伙。碧落泉是混沌三州中第一的鬼修門派，其門中人，一半是被困在混沌三州中不見天日太久了、極度渴望自由的；一半生前是修士，卻因為這樣那樣的仇家被殺害，死後只能化為鬼修的。這些傢伙，絕大部分對人修都極度憎惡，若是遇上了，只怕會不問緣由就喊打喊殺，說不定還會鼓動其他鬼修一起出手。」

山海：「……聽起來，你曾經遇到過這樣的事。」

枕流瞪大了雙眼。

南官輕輕一笑：「你說的沒錯，當年我與碧落泉的鬼修大打出手，他們損失了不少，因此更記恨於我。」

忘憂：「……可是我們車外面就掛著青玹門的旗子，他們肯定知道師父的宗門……」

南官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是啊，估計也能猜到這車裡的人是我吧？想必碧落泉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山海額頭上開始暴起青筋：「那你還讓我們不招惹？！問題是我們不招惹，他們不也會找上來？！」

「所以啊，你們要遮掩一下自己。」南官的手上，鬼頭面具再度面世了。

何以驅祟，唯有破祟（十三）

忘憂被她師父打扮成了一個戴著大大的青面獠牙面具的傀儡娃娃，四肢僵硬地站在車裡，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了。」南官輕笑，對山海說道：「你現在是妖族新鮮出爐的傀儡師，這個是你傀儡娃娃壹號，」指了指忘川，「這是傀儡貳號，」轉而看了一眼枕流，「傀儡叄號。」頓了頓，南官又笑道，「貳號是個殘次品。」

忘川感覺自己的青筋也暴起了：「……」神特麼殘次品啊！

枕流感覺整個人云裡霧裡的，還沒明白怎麼事情突然又變成了這麼一個走向。他們來混沌三州到底幹嘛來著？

南官繼續對山海道：「打扮得差不多了都。我知道你是個經歷豐富的，我起個頭你就知道該怎麼圓下去。想必碧落泉的鬼修們很快會找上來，你我在他們面前演一場戲，讓他們以為咱們只是碰巧同路，然後你被我坑了一把。藉此機會，咱們就此分道揚鑣。」

枕流忍不住問道：「三河前輩，咱們難道不是一起走的嗎？」

南官微微一笑：「如果同路走，小友你可不就是個多餘的了麼？一則你師父盛情難卻，二則本座並不與他們同路，而你忘憂師叔年紀還小，經歷的不多，想請你多照顧照顧。」

枕流：「……」他這是上了賊船了嗎？

忘憂聽他們說話一直憋著，終於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師父真不愧是名滿天下的三河真人！」不僅美名遠揚，而且惡名昭昭，各種主意好的壞的葷的素的只要是能想到的用得上的都源源不斷往外冒。

山海沒想到一直以來都對她師父唯命是從、從無二話、永遠都乖乖聽話的忘憂居然頭一次含蓄地嘲諷了南官，臉上頓時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連忘川聽了這話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南官也微微一愣，隨即笑道：「為師向來如此。」

枕流卻是震驚了久久不能緩過來。他這是第一回與南官接觸，從前所聽聞的有關南官的傳言各種都有，但他師父破蒙真人對南官有無限好感，因此言語中對南官都是極盡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