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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白鳳，再看向四面不懷好意的狼群。她忽然下定決心，她握著劍奔跑，向沙丘上方跑去。淚痕掛在她臉上，她在萬千星光中跑向白鳳：&ldo;師父！師父等等我！師父別丟下我！&rdo;

她踩著星光，漫著黃沙，她以不足五歲的年幼身軀，奔跑向立在沙丘高處的白鳳。她與狼群賽跑，她一步步向上走。白鳳是斬教教主，是魔門之主，是與天下制定規則的人們平起平坐的那種大人物。白鳳身受功法殘缺帶來的隱患困擾，她精疲力竭，她在沙漠中，將含著淚的女孩撿了回來。

白鳳彎下腰，將女孩抱上駱駝，抱入自己懷中。她目中短暫的憐色一閃而過，將手放在女孩額上。頭頂爛爛星光，白鳳對她微笑：&ldo;瑤，是北斗第七星。金字煌煌，瑤光燦燦。好孩子，我給你取名&l;瑤&r;。從此後，你就是我白鳳唯一的徒兒，女瑤了。&rdo;

&ldo;願你永在光華下。願有星光處，便有你之重生。&rdo;

……

霜華滿天，穿越大半個天穹的星光在上。星若銀河漂流，水上木板順水，兩相明亮寂靜，色澤飽滿奔放。

女瑤睜開了眼，發覺她靠睡在程勿肩上。少年安靜地摟著她肩，他們坐在一塊船上斷開的木板上，順著水，不知要飄向何方去。女瑤眼珠輕輕轉，看到江天無色，四方霧氣重重，而她抬頭，看到少年恬靜溫和、流線堅毅的側臉，與他目光深處的天上河流。

女瑤觀察自己情況，體力甚微，氣息盡無。她脖頸處的傷，簡單地包紮，而她的衣袍裡，全是血。虧得黑色衣物，又是黑夜，看著不顯眼。她看程勿，程少俠情況也沒好多少。幾日來，他不知疲倦，堅定不移；他救下她後，身上的傷始終沒有得到好的處理。此時程勿擁著她坐在漂移的木板上，也是情況糟糕，不得已而為之。

女瑤嘆氣：程少俠這黴運……

寒冷天上星下，程勿忽然開口：&ldo;我找你之前，本來已經放棄了抵抗，打算跟程淮回去了。我從小長在雁北程家，我從來沒有出過家門，十七歲前，我都不知道我一生的宿命，本是為了程淮獻祭。我家有厲害心法，同一輩血脈，可助一人登頂，成為天下第一。程淮想要做那個第一，他練武內功出了岔，他需要我散盡內力。春姨被他控制了，我想我要回去救春姨。我自然是打不過程淮的，在我家也耍不出什麼陰謀。我只能乖乖求他，求他放了春姨。我只能離開你和金大哥，不連累你們。&rdo;

女瑤靠著他肩，沒有說話。

聽程勿自嘲一笑：&ldo;小腰妹妹，你說得對。我叫&l;程勿&r;，我爹要我做什麼之前，都要想一想不該做什麼。在程家，我一直被欺負，被打；我有個爹，可是和沒有也沒什麼區別。我長到這麼大，只有春姨會在我被打後拿傷藥給我。我是很不受待見的。&rdo;

女瑤垂著眼。她冰涼的手腕，搭在他手上。她靜靜地聽他說，在他沉默時，女瑤聲音沙啞地開口：&ldo;小哥哥，到了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麼？&rdo;

程勿眼皮下垂，他腰背挺直，扶著她坐好。他手指捧住她雪白麵頰，他漆黑的、潮濕的眼睛與她對望。他喃聲：&ldo;我猜過。斬教教主之下，聖女之外，有二老五使十二影。金使是五使之一，你比金使厲害，比他武功高，他要捧著你。女瑤我見過，戴面具，老女人，她一直欺負我；聖女我也見過，很漂亮，不像是魔教人。五使之上，二老不出山，我從未見過，斬教見過的人也不多……&rdo;

他手指撫著她冰涼頰面，垂著眼，輕聲：&ldo;小腰，你是二老……或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