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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謀權篡位的手段實在不怎麼光彩,森裡森氣的。
那天晚上他推開那兩扇厚厚的門,對方正在對著一堆檔案思索著什麼,他越過愛麗絲,往前走了幾步,試圖往男人的脖子上扎一隻注射器,庸醫的醫術不行,殺人卻有一套,手術刀就是奪命的利刃,一來二去他自然落了下風,畢竟那是能和福澤諭吉打上幾個來回的地下黑醫。
他看著森鷗外,對方對此並沒有表露多少意外,倒是有些惋惜,惋惜著他不得不毀掉一個廢了很大功夫才雕琢出的漂亮雕像,於是森鷗外便罕有地磨嘰起來,活像幼時這人講給他的故事裡面的愚蠢反派,為什麼?他這樣問,我還是不理解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昏暗的房間裡,金髮的小女孩穿著紅色洋裝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他坐在那張觸感挺熟悉的地毯上,用手蹭了蹭那些繁複的紋路。
森先生,我拿到了書。
他頂著森鷗外手裡隨時會落下的手術刀,就像計劃裡那樣平靜地將一切全盤托出,將惡意和憤怒擺在盤子裡扔到他的監護人面前,他知道他的監護人會有什麼反應,和他一樣,從此以後森鷗外日日夜夜再不能睡一個好覺,是的,森先生,我拿到了書,我活過另外一個三年,世界是假的,只有有三個以上的人知道書的存在世界就要毀滅了,你是第二個知情者——
於是那隻針管還是扎進了森鷗外的脖子。
轉移注意力再偷襲這樣的不光彩舉動,在另一個世界裡面,森鷗外在共噬事件中這樣對付過福澤諭吉,卑劣卻有效,所以他拿來對付森鷗外,同樣有效。
「生日快樂。」
中原中也推開首領辦公室的門,西裝外套的衣擺沾染著硝煙氣息,「怎麼不開燈?」
首領辦公室空間開闊,陳列用具全是昂貴的古董,一水的歐式風格,和先代在位時一模一樣,天花板和地板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牆壁也是黑色,所以開燈和不開燈其實沒太大區別,作為呆在這間辦公室時間第二長的人,他不止一次提出要重新粉刷,這個顏色實在太難看,刷成亮粉色都比黑色強,但最後都被另外一個人以我是港口黑手黨首領,你只是最高幹部,所以你必須聽我的諸如此類的屁話,強行駁回了提議。
即便開燈關燈意義不大,中原中也還是按下了總控開關,同時看向桌旁的那人,衝著他微微提高展示了一下手裡的生日蛋糕,生日快樂,他說。於是桌旁那人轉過身來,太宰治穿著一身昂貴高檔的黑色西裝,端端正正地打著領帶,披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脖子上掛著一條柔軟的紅色圍巾,手指間鬆鬆地夾了根煙,見到那個蛋糕,他真真切切地怔忪了一下,隨即彎了下眼睛。
「給我的?」
「不然還給誰?」
中原中也粗魯地掃開辦公桌上亂七八糟的紙張,收拾出一片乾淨的地方,這人不管過去多久,變化再大,唯有懶得收拾東西這個習慣亙久不變,桌面亂得他看著都煩,而太宰治就彎著眼睛瞅著他把那些列印紙扒拉得到處都是,隨手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面:「這是對首領的賄賂?」
中原中也眼皮都不抬一下,回了一句滾蛋,才揭開蛋糕禮盒,行為舉止不含一絲敬意,此刻首領辦公室只有他們兩人,連平時那些裝模作樣的尊重都用不上,對外界來說,太宰治是那個神秘且恐怖的港口黑手黨首領,無數血腥和暴力誕生在他輕描淡寫的命令下,但於中原中也而言,太宰治卻什麼都不是。
一定要說的話,太宰治是煩得要命的自殺混蛋,腦子有病的黑泥精,討厭但不得不忍耐的首領,他的前搭檔,很早之前他試圖當作朋友的冷酷小鬼。
中原中也拆開蠟燭禮包,心裡默默數著數,一根一根往上插蠟燭,蠟燭又細又高,色彩鮮艷,他數到二十二根以後停下來,蛋糕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