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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失足從二樓掉落。她上樓去拿針線,二樓的欄杆年久失修已經有些腐朽鬆動,母親不小心從欄杆處翻身掉了下來,手裡握著的針刺穿了脖頸。她死前呼救,卻沒有人在她身邊。
有人來找母親做衣服,來了數次,敲門都無人應答,不久聞到了屍臭,便踹開了門。母親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屍體早已冰涼。
母親走了,房間裡空如墓穴。
她走得那樣急,桌上還有未完工的衣服布料堆著,褶皺中刺著一根縫衣針。晚英呆滯地盯著那堆布料,他知道那是母親為他做的新衣。
他在黑暗中哭了一夜,第二天太陽升起來,眼裡已沒有了眼淚。
酒肆裡的老闆娘幫他給母親訂了棺材,選墓,安葬,這一切全部忙完也不過就兩三天的事,如母親的死一樣迅速。
晚英從墓地裡回來,又去了碼頭。
冬天的早晨,碼頭上寂寥無人,河面上結著冰,偶爾有幾隻飛鳥掠過。
晚英站在河邊,靜靜地望著對岸,想起了除夕那天晚上見到的那個藍衣少年。他有一雙美麗又清澈的眼睛,望得晚英心裡微微有些潮濕。
公元1128年年初,母親死了,死在了這一年的大年初一。晚英還是沒有回到故鄉揚州。
第11章 向晚不盡
春天漸漸來了。
晚英依舊在酒肆裡當學徒,他變得有些沉默,不太愛說話了。老闆娘憐惜他小小年紀就痛失雙親,所以總是格外偏愛他一些。
此舉引起了店裡其他夥計的不滿,尤其是老闆娘那個浪蕩風流不學無術的兒子,董謙。
董謙對君姐姐垂涎已久,奈何君姐姐連看也不願意看他一眼,卻總對晚英溫柔相待,細語溫言。他記恨晚英已久,如今見他淪落孤身,便總是藉故為難他,晚英少年心性,自是受不得辱,店裡其他夥計又都奉承董謙,如此晚英便漸漸得罪了所有夥計。
一天晚上,晚英躺在床上睡不著,便出來走走。
冬天已經盡了,沐陽又是一春。夜晚的街道吹來柔和的微風。
天上一輪彎月,晚英沿著街道散步,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酒肆門前。從門縫望進去,裡面一片漆黑,只有二樓的一個窗戶還亮著燈,晚英認出那是君姐姐的房間。
晚英有一瞬間非常想在窗下叫她,想看到她開啟窗戶探出身對自己露出溫柔的笑容,然後問他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他感覺自己這幾個月心裡非常空,晚上做夢經常夢見除夕夜遇到的那個藍衣少年,他們在夢中一起跋涉,走過了漫長的路途。
他很想和君姐姐說說話,和她說說這個美麗又悲傷的夢。晚英抬起頭,看到君姐姐的房間也熄燈了,默默嘆一口氣,轉身回去。
沒過幾天,君姐姐病了。
晚英很擔心她,在後廚忙完就上了二樓。君姐姐臥在榻上,很沒有精神。
晚英叫她:&ldo;君姐姐,你怎麼樣?&rdo;
君姐姐扯出一絲笑容:&ldo;你來了。&rdo;朝他揮揮手,&ldo;你坐過來。&rdo;
晚英走過去坐在榻邊。
君姐姐抬手把碎發別到耳後,問他:&ldo;姐姐是不是不好看了?&rdo;
晚英笑了笑:&ldo;沒有,君姐姐永遠是最好看的。&rdo;
君姐姐盯著他,輕聲道:&ldo;自你母親過世後,我就再沒見你笑過。其實你笑起來多好看。&rdo;
晚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ldo;姐姐,我想回揚州。&rdo;
君姐姐愣了一下:&ldo;回揚州?你一個人?&rdo;
晚英道:&ldo;我想讓姐姐和我一起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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