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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野坦然一笑：&ldo;這種地方波詭雲譎，充斥著骯髒與黑暗，死了什麼人也沒人會關心，我不堅定自己的心志，當年怎麼熬到流放。&rdo;

譚華道：&ldo;師兄這樣說，是承認了當年的案子與你有關？&rdo;

林月野道：&ldo;承認了又如何？林沐已經死了，死在了十年前的檀州，真正的嫌犯也已經認罪伏誅，有誰還會關心一樁久遠的疑案？&rdo;

譚華怒道：&ldo;那個嫌犯是你的恩師！&rdo;

林月野道：&ldo;那又怎樣，事到如今，難不成大人想為了恩師翻案？&rdo;

譚華冷笑：&ldo;那可說不準。&rdo;

他在牢房裡來迴轉了幾圈，林月野緊緊盯著他的身影，半晌，譚華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在林月野面前俯下身，道：&ldo;現如今我是大人你是平民，我審你，不需要經由任何人同意。當年你被判入獄，我來看你，不知道找了多少關係，戰戰兢兢進來，可是隻和你說了幾句話就被獄卒趕了出去。&rdo;

林月野心潮起伏，儘量平靜道：&ldo;世事無常，當年你來看我是擔心我，是真正的同窗情義。現在卻是來落井下石的，如何能一樣？&rdo;

譚華朝他走近一步，傾過身子：&ldo;落井下石一詞我可擔當不起，師兄能有今日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既然決定要潛逃，為何又要回來？所謂羊入虎口，師兄難道忘記了？&rdo;

林月野聽著這些冷酷刺心的話語，心中一陣抽痛，目光沉沉看向他：&ldo;譚華，你不覺得你現在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嘴臉嗎？&rdo;

譚華哈哈大笑：&ldo;師兄真是說笑，我若還如從前一般對人一片赤誠真心，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而且只是如此師兄就當我是小人，那你要是見了這些年我是怎麼坐上這個位子的，豈不是要避我如避蛇蠍？&rdo;

林月野道：&ldo;你口口聲聲要為老師翻案，做人行事卻早已違背了他老人家的告誡與規訓，若是老師泉下有知，必然痛恨自己教了你這個學生。&rdo;

譚華眉目冷冽，唇邊浮起一絲冷笑：&ldo;你不必拿這些話來激我，我也不管老師他在泉下如何看我，等百年之後，我在地府見到老師自會向他老人家請罪。如今，師兄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處境吧。&rdo;

林月野眉頭緊鎖，看了他一會兒，道：&ldo;要重審一樁陳年已久的舊案，過程十分繁瑣，若是處理不當，還會引起不必要的牽扯，重則轟動京城。如此勞心費力，你……&rdo;

譚華道：&ldo;我當然是有了充足的證據。&rdo;

林月野心中突地一跳。

譚華道：&ldo;所謂陳年舊案，那只是對於師兄你來說，其實也只不過過了十二年而已。那些被你牽連的人仍然在這世間活著，甚至，就關在旁邊的牢房裡。還有那些被那案子打擊得一蹶不振的舉子們，他們恨你入骨，這樣的人，全國各地都有，想要證據還怕找不到？&rdo;

林月野道：&ldo;可是江山易主，朝中勢力更迭，早已沒有多少人還記得了，他們可能都認不出我來。聖上沒必要為了這樣一樁秘案動搖根本。&rdo;

譚華道：&ldo;只憑一些人的一面之詞，當然不足以讓聖上重視，可是若是全國幾千幾萬人聯名上書呢？&rdo;

林月野：&ldo;……&rdo;

譚華慢慢笑了：&ldo;那聖上就會想，這件案子會有什麼地方，值得這麼多人參與，其中有什麼關竅是他所不知道不能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