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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說:「實在無法不動手的時候,也請小姐離我的雞蛋花遠一些。」
舒意掌心託著袖釦,好像能看到它吃了血就盛放的樣子,手微微地顫抖:「為什麼?」
祝秋宴說:「小姐怎麼忘了呢?我告訴過你的。」
——它怕血光。
既怕小姐裙下有瑕。
又怕尾隨小姐的刺客,欲動殺戮。
祝秋宴真心感慨,唉,多少年了,沒在k3上經歷這樣趣味橫生的日夜,上一次好像是黃金大劫案前夕?那程子往來的旅客,小偷,罪犯,販貨商人,離家出走的美麗小姐,圖謀不軌的下流胚子……形形色色的社會人士,都在這一條綠色鐵皮的過道里相遇了。
真是驚險又刺激。
祝秋宴怕驚著面前的小姐,尋思著說些安慰的話語,可帶著刺的溫情,不管怎麼說,到了嘴邊似乎都要變個味道。
「小姐為何從不看七禪的眼睛?」
舒意盯著腳下的陰影,反反覆覆回想他先前說過的所有的話,什麼當心點,怕血光,此刻來看分明都別有深意。
他的洞察力和觀察力,身手及給人的感覺都超出尋常,太不真實了。
他真的只是在幫她嗎?在履行他所謂助人為樂的信條?把殺人的武器送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就是他所謂的守護?
舒意不愛看一個人的眼睛,尤其是一個危險的浪漫主義俠客。可是當祝秋宴帶著一絲惋惜而可恨的口吻,問她為什麼不看他時,她忽然改了主意。
她把頭揚起來:「先生,您敢給我看嗎?」
祝秋宴掀起眼角:「哦?這有什麼不可。」
於是,祝秋宴好整以暇地亮出美目,期待與小姐傳神的雙眸進行對視。然而就在他看進去的那一個瞬間,他忽然捂著臉落荒而逃。
舒意輕聲說:「哦,忘了告訴您,我看人可不只是看一個人的臉孔相貌。便是神,是鬼,是大羅閻王,到了我這裡也得前世今生、剝皮抽筋看個全貌的。」
她挑起細長的眉,美艷的姑娘沒入黑夜,彷彿一幅濃墨重彩的壁畫。
現在可以確定了,那個名叫祝秋宴,字七禪的男人,確實不是凡夫俗子。金絲邊眼鏡後的藏起的,是浮光掠影,萬家燈火,數百年山河起復,故人一一決絕。
留在他眼中的,是鮮紅的血泊,與沁鼻的魂香。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在外面,所以一寫完就更新了,怕電腦沒電……
第8章 忍冬
「阿姐,聽說你從街上撿回個乞丐,在哪呢?」
忍冬園裡青藤節節高,冠樹茂密,盎然綠意中一顆烏黑的腦袋探出去,甬道上卵石沁涼,泛著雨後的濕潤,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謝意揶揄道:「這個晚晚,每次都這樣,女孩子嗓門大如洪鐘,也不怕嫁不出去。」
丫鬟掩嘴輕笑:「二小姐生性活潑。」
「還是筱雅嘴甜,不像阿姐,總要教訓人!」
說話間一個著紅黑交間襦裙,看似二八年華的女孩提著衣擺,大袖翩翩,逶迤踏過草澗,奔著甬道盡頭的忍冬草圃,飛快地跑過來。
「我聽說那乞丐洗淨了臉,生得很是不俗,頗有子高之美,姐姐快讓我瞧瞧!」謝晚撫著喘息的胸口,扒開一叢忍冬往裡看,「在哪呢?」
謝意不理會她,繼續修剪旁支的殘葉。筱雅無聲沖謝晚指了個方向,謝晚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地繞到忍冬花叢的後方,貓著腦袋往前看。
叢叢綠意間一修竹般的少年斂著眼眸,一身白袖,束高髻,以手觸碰枝葉,指峰如刀,一掐一個精準。
他不用剪刀,不用眼看,修得卻比姐姐還要好看!
謝晚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