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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念到‘洪一’時,皆頓手停住,我順著讓出的道,緩緩走過去,停在司徒墨楊面前,淡音極輕,“這回出來,我曾和司徒老頭提過,我和洪一的關係極差,晶晶的事,很大一部分誤會是洪姨一手所造!倘若這孩子真沒了,不知司徒老爺會不會對這個毫無地位的姑小姐做些什麼!”
司徒墨楊諷笑:“你以為他會信你?”
我微笑:“就算不信,也無從查起,相信在司徒少爺身邊,應該極度排斥司徒老爺的眼線。人在劇痛之下總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你知道,他盼這個孫子,可是很久了……”
我的聲音極淡,卻帶著極度的肯定。儘管,我從未向司徒老頭提及過洪姨的事。但,我確認,他會相信,任何人經歷了黑牢這種地方都會變,何況,保命是人的天性!
天邊細小的雨停了。
墳場一片寂靜,驕陽透過雲層撒下絲縷光華,撕破淡灰的明淨。
司徒墨楊涼薄的唇角勾起,逐漸地,愈加上揚,最終挑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濃烈的諷刺毫不遮掩!他粗嘎的沉音冷笑:“很好。”話罷,大手將我一撈,就要把我往車上提。
司徒老頭派來的護衛一旁惶恐道:“少主,老爺吩咐,絕對不能讓您帶走少夫人。”
司徒墨楊冷眼一掃,一把黑洞洞的槍立即指在他腦門上。正主在,豈容一個下人阻攔!
車上。
我掌心的血依舊流著,車座染上一層緋紅,司徒墨楊濃眉一蹙閃過一絲煩躁,單手燃了根雪茄,狠狠抽了一口。
“殘,把紙巾遞過來……換人了?”我微怔一下反應過來,司徒墨楊是不會允許任何有可能傷害殷晶晶的人存在的,驀然想起我入黑牢前的話,恐怕,殘現在也在某一個角落並不好受著。
副駕駛位上的生面孔,恭敬道:“少夫……在後座的小冰箱上。”
我淡瞟了一眼在右側的冰箱,側身,越過司徒墨楊,拿過紙巾冷淡道:“他招了麼。”
這個他,是指殘。
司徒墨楊嘴角吊起一抹嘲弄:“或許是什麼也沒得招。”
我皺眉:“我要見他!”晶晶無辜被害,無論是為了幫朋友報仇雪恨,還是為了撤掉司徒墨楊心防,都是必走的一步棋
司徒墨楊視線往我腹上一落,譏嘲道:“你這副模樣就不怕看到比黑牢更森人的事麼?”
我冷笑:“這世上恐怕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嚇得到我了!”
司徒墨楊眸光一躍,轉過臉,淡音悠然:“你若是自己流產了,保命的籌碼可就沒了。”
我肯定道:“只要你這個冷血無關的人,不從中作梗,我的孩子定會安然無樣地誕生在這個世界上!”
古銅色的大手之間雪茄一顫,灰燼彈落在窗沿上,他淡淡地又抽了口,開始忽視我的存在。
我自知再繼續這個話題也不會有結果,便低頭靜靜地處理手上的傷。
殘,自然是找到小曼的突破口,亦是整件事的關鍵人物,但,若在司徒墨楊手中都逼不出他招供,我又何德何能迫他供出小曼的藏身處?論整人的手段,怕是沒人比司徒墨楊更上一層樓了。當下,也只好另想辦法,本打算接近司徒墨楊,趁機向殘施壓,榨出點破綻,卻是出了意外。
呵,這一點其實也早該料到了。以他的冷血程度,區區一個侍候十幾年的隨從算什麼,在他眼裡怕是也不過一條狗吧。
我望著司徒墨楊悠然看向窗外的側臉,沒底的狠光一閃!
司徒墨楊,無論是今天手上的傷,還是昨天心上的傷,又或者幾年前你加註在我身上的痛苦,我都會一筆一筆地向你親自討回來!
我不知道我為何而失憶,但卻絕對與親眼看見母親在人糟蹋下而死有關!我隔衣摸了摸胸口的石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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