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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的言辭。就在他恨不得此刻能一頭昏倒,也好避開這難堪的羞辱時,那邊他逃下來的山林處傳來了一個叫聲,緊跟著,就只見那充作嚮導的崔氏家僕從林中鑽出,不多時,身背一人的田陌便緊隨其後出來。這下子,杜士儀也顧不得柳惜明,和崔儉玄雙雙快步迎了上去。
“此人眼下如何?”
“郎君,杜小郎君。”那崔氏家僕叉手行禮後便急急忙忙地說道,“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昏倒在地,所以田小兄立時就將他帶了下來,看樣子似乎給蛇咬傷了!”
聽到是蛇咬,扶著杜十三孃的竹影立時打了個寒噤,卻發現自家娘子也同樣是戰慄恐懼。崔儉玄亦是倒吸一口涼氣,但隨即便當機立斷地吩咐道:“快,解開他衣裳看看傷在何處?我記得四伯父提過,被蛇咬了耽誤不得,救人xing命要緊……對了,你們幾個,可有帶著蛇藥?”
眼見得那幾個崔氏家僕七手八腳地把人從田陌背上放下來,又手忙腳亂去解人衣衫,杜士儀立時下馬上前仔細檢視,最後卻在其人小腿處發現了一處小小的傷口。若有所思驗過那傷口,又輕撥了其眼瞼看了看瞳孔狀況,聽到崔儉玄正心急火燎地催人找尋蛇藥,幾個家僕卻都吞吞吐吐說,只有驅蛇的藥,並無治蛇咬傷的藥時,他大略算了算從聽到慘叫到找到人的時間,這才站起身說道:“找不到也不用急,應當是無毒的蛇!”
崔儉玄立時下馬趕了過來,半蹲著說道:“無毒?人都暈過去了,怎會是無毒?”
“從咱們聽到驚呼,到眼下他被背下來,至少已經超過一刻鐘了,若是有毒早就該有徵兆。但傷口處不曾紫腫,留著的淺淺牙印上,並無兩顆尖銳毒牙的痕跡,而且血也已經自行止住了。照常理判斷,應該並非毒蛇。而且,我剛剛探過脈息,又看過他的眼睛,並不紊亂虛弱。”說到這裡,杜士儀便抬頭說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咱們還是儘快先把人送去盧氏草堂吧!”
“說的也是!”
雖有馬匹,但山路不好走,最後仍舊是田陌自告奮勇把人背了起來,一應人等匆匆前行。沒走幾步,崔儉玄便突然想起了什麼,環目四顧後便皺眉問道:“那個柳惜明呢?”
杜士儀這才發現剛剛那身穿布衣的柳惜明竟是不見了。可此時此刻,他也沒工夫再去考慮這自私自利的傢伙,當即說道:“不用管他,先把人送回盧氏草堂再說。”
一行人順著山路又前行了將近一刻鐘,耳畔突然傳來了陣陣隆隆聲響,竟彷彿在打雷似的。頭一回走這條路的崔儉玄一時眉頭大皺:“難道要下雨?這條路原本就不好走,這要是下雨可就更加寸步難行了。”
“不是打雷,是瀑布的水聲!郎君,到了你就知道了,這懸練峰的瀑布在夏秋雨季的時候最為壯觀,而到了冬ri最冷結冰的時候,但只見四處白雪冰掛,亦是在其他地方瞧不見的好景緻!”
杜士儀剛剛也隱約覺得那聲音興許是瀑布,聽那領路的崔氏家僕一解說,一時更生好奇。果然,當又拐過一個彎之後,就只見一條匹練一般的瀑布從山崖極高處墜落。儘管今ri是大晴天,但因為前些ri子有過幾次山雨,那急流直下的瀑布落在崖底的小潭中,澎湃之聲如同震雷轟鳴,而水幕在陽光映shè下顯出了五光十sè,就如同奇光異彩的珠簾。山風挾著涼爽水霧撲面而來,眾人這一路疾行而出的一身大汗,竟是一下子為之褪去。
然而,最為醒目的還是瀑布旁不遠處的一座座草屋。乍一看去這七八座草屋彷彿都是差不多的高矮大小,然而只瞧茅草頂便能發現,顯見並不是一個時間建造的,新舊不一。此時此刻,最鄰近山路的那一座草屋前頭,正有七八個年輕人站在那兒說話,其中便有滿臉急躁卻又腳下紋絲不動的柳惜明。當一直留意著山路盡頭動靜的他發現那熟悉的一行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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