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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許你胡來!一半神力不足以承擔那般沉重的重責,萬一神力耗盡,只有死路一條!&rdo;女子板起臉,語氣肅穆。
&ldo;若死,還有我的子孫會繼續下去,魔境不該只是一塊焦土。&rdo;
看官開喜又很有意見了,哼聲道:&ldo;你這個決定,會拖累你的子孫,你有沒有想過呀!&rdo;她替憂歌抱不平,同時也產生了心得之三:好的先爺輩帶你上仙界,壞的先爺輩拉你入冥界,慎選投胎人家,忒忒忒重要。
戲幕中央落入一滴水,更恰似是誰人的淚,激起漣漪,將母子兩人面容,撫弄得繚亂。
圓,一圈圈擴大,那段已歷經過的歲月,無聲地緩慢地,推散開來,終至消失……
取而代之,是受鮮血餵養滋潤的魔樹,急速生長,到達境巔。
樹之未梢,魔首耗盡氣血,總算在境顛打出一處破口,破口透出上界微弱光絲,鎮嵌於魔首笑的面龐,他,卻因力竭而死。
他小心翼翼呵護的神族之妻,神色安詳,在粗藤椅間閉上雙眸,清麗臉上,再無任何痛苦。
未能同年同月同日生,最後,卻得同年同月同日死。
少年又年長些許,眸間稚氣全然無存,眸色鮮紅欲滴。
他駐足山巔,放眼覽盡廣闊魔土,熱風陣陣,來帶點點熔岩星火,拂撩他的長髮,翻騰似舞,美若飛瀑。
他神色堅決,抽出自己的影子,將其撕裂,一分為二,一造照陽,一造幻陰。
從這一天起,魔境有日與夜。
他又取走自己的眼淚,化其為雨,為魔境,帶來稀罕的滋潤水源。
他灑血成林,最貧瘠的土地,緩緩生出最赤艷的草木。
戲中光陰飛逝,一棵魔木的成長,由無到萌芽,再至茁壯,不過一眨眼。
曾經佇候於魔首身後,被開喜評為&ldo;比魔首不知俊值多少&rdo;的年輕男子,此刻,同樣靜靜挺立在少年旁側,不發一語,凝覷眼前魔境變化。
&ldo;……你得幫我了。&rdo;少年未轉頭,卻淡淡一笑,對年輕男子的稱呼,被一陣風熱拂得不清楚。
&ldo;你做你能做到的,而我,做我能做到的。&rdo;年輕男子亦回得很淡然,他不是輕易承諾之人,一日開了,粉身碎骨必會完成。
開喜一時無法分辨,少年所喊之字為何,但總覺得,年輕男子的聲嗓,有些耳熟。
她想聽得更仔細些,耳邊卻有雜音充塞,越來越多、越來越響,吵得她聽不清戲由兩名男子,又說了些什麼,只能看見他們雙唇開開合合,兀自交談‐‐
&ldo;喜姨!你不要死!喜姨姊姊‐‐&rdo;
耳畔的雜音,勝過了所有,而且出自何人之口,也一清二楚。
破財小崽子。
開喜本能左右尋找,以為他也給送來看戲了。
可環顧四周,未看見破財身影,反倒是慈藹面龐,再度浮出,恢復成帶她進來看戲之前,巨大的雲霧縹緲樣。
慈蘊面龐動口說話,聲音不敵破財吶喊亮,但開喜讀懂她的唇形一‐
救他。
救誰?他?你兒子嗎?他都作古多久了呀,他孫孫孫孫孫字輩的憂歌,早已長大成人,接替他當年作下的決定,仍氣精竭力,無法解脫!
慈藹面龐無聲一嘆,一陣清風吹來,拂得無影無蹤。
開喜猛然睜開雙眼。
破財哭慘的小臉蛋兒,幾乎貼抵她鼻尖,一顆眼淚,兩管鼻涕,眼看就要滴來,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