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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泗一愣,看來是他這般疏遠的動作讓對方誤以為徒弟害怕自己,故而不敢親近。
現在凌九微一招手,徐泗自然不敢不遵從,連忙小狼狗似得搖著尾巴湊近了。
一湊近,徐泗就聞到一陣香氣,這是一種溫和而雋永,清淡而悠長,聖潔而內斂的氣味,他大口吸進周遭的空氣,嗅嗅鼻子。
&ldo;師父身上好香。&rdo;
凌九微扳著他的肩膀讓他轉過身,緩緩道:&ldo;室內燃著的檀香,沾染到了些許在身上,檀香能清心、寧神、排除雜念,於冥想和入定有益。&rdo;
&ldo;師父也會有雜念?&rdo;徐泗感覺到凌九微將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指腹輕按在他肌膚上,帶來一陣莫須有的戰慄。
&ldo;但凡身處凡塵,何人無雜念?&rdo;凌九微輕嗤一聲,另一隻手的掌心一下一下揉搓過少年略顯瘦弱的肩背,腰線,力道不輕不重,竟真是在給徐泗搓背。
徐泗點點頭,有些受寵若驚,慡的腳趾頭都蜷縮起來,他乖順地把兩隻胳膊交疊撐著下巴,趴在池邊,任凌九微給他搓背,別說是力道恰好,哪怕是皮搓掉了他都不敢吭一聲。
&ldo;半年過去了,你可放下了?&rdo;背後突然傳來一句突兀的問話,徐泗僵了一下,知道凌九微是在問司篁,是否已從滿門被滅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徐泗眯著眼睛想了想,按正常人的情感走向,任憑誰遇到這種滅頂之災都會意難平,於恨這一字,多少人窮盡一生也無法勘破。
何況他一個辱臭未乾的小孩,正逢偏激執拗的時候,短短半年,自然走不出這犄角旮旯,思來想去,徐泗選擇把頭埋進臂彎,保持了沉默。
此時的沉默落在凌九微眼中只有一種解釋,放不下,卻也不可說。
&ldo;自從幽渚司氏被滅後,各大世家的妖獸襲擊案件就再也沒發生過。&rdo;凌九微手下不停,動作甚至可以說是輕柔有加,&ldo;這更是印證了眾人對幽渚司氏的惡意揣測。&rdo;
凌九微頓了一頓,&ldo;或者說,對你兄長的揣測。&rdo;
徐泗擰著眉毛。一時沒辦法估量凌九微在此時舊事重提意欲何為,難道是想說司芝蘭是死有餘辜,好勸司篁放下仇恨好好做人?
你看,司芝蘭在的時候,妖獸襲擊案屢見不鮮;司芝蘭一亡,就全都銷聲匿跡了,這不就是司芝蘭的鍋嗎?想想好像確實是這個理。
但是徐泗潛意識裡並不相信司芝蘭是會縱兇糙菅人命之人,可能是受原主的記憶影響,或者是司芝蘭死之前的那一番話,讓徐泗總是傾向於司家蒙冤的假設。
&ldo;萬一是有人可以陷害呢?如果幕後之人的目的只是為了滅了幽渚司氏,既然他目的達到了,又何必再下殺手?再次下手不就為司氏洗白了嗎?&rdo;徐泗憤憤不平地說出自己的觀點。
凌九微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他只是往徐泗背上撩了一把水,轉而道:&ldo;我曾與你兄長互相引以為知己,雖然後來多有齟齬,發生了太多不快之事,但是於他的為人一點,我還是十足信任的。&rdo;
徐泗倏地轉過頭,對上那雙分不清是多情還是無情的桃花眼,&ldo;這麼說來,師父也認為我兄長是遭人陷害?&rdo;
凌九微沒說話,光滑的身子靠上池壁。
&ldo;既然師父信任兄長,何以當日出現在幽渚?&rdo;徐泗有些沒來由的惱火,當年一戰,雲虛淩氏在其中亦出了一份力。
&ldo;你來雲虛山住了半年有餘,難道還不明白我這家主只是虛有其名?&rdo;凌九微嘲諷地勾了勾唇角,臉色一點一點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