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第3/6 頁)
她多看幾眼。
祁不硯不再沿著先前的話題說,擦乾淨賀歲安的手後,站起來,要往登雲山的山上去了。
賀歲安也站了起來。
山下有一塊明顯的石碑,是建在山上的玄妙觀立的,石碑寫了幾句話,大概的意思是說此山過戌時不得入,否則後果自負。
玄妙觀是被青州人供起來的,道士們既在石碑寫了這些字,青州人自是不會在夜晚上山。
可他們不是青州人。
他們越過石碑,往山上去。
崎嶇的山路像一條盤卷著身體的巨大蟒蛇,有十八彎似的。
賀歲安走到腳後都泛疼了,也才爬到半山腰,爬山的熱情轉眼間消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怎麼還沒爬到山上的”念頭。
原本的山很寂寥,偶有風聲又像鬼哭狼嚎,一個人待著必然會心生怯意的,但賀歲安聽到祁不硯身上傳來的銀飾聲感到很平靜。
銀飾響起,就算不看,賀歲安也知道祁不硯就在她的身邊。
她輕揉泛酸的腿,看四周。
說實話,景色很美。
一個地方美,無論是在白天,還是在黑夜都會有獨特的美。
登雲山層巒疊嶂,就如同一條青色綢帶,起伏在青州間,無數的樹包圍著整座山脈,又似沐浴其中,夜間雲霧縈繞上方。
看著這座山,賀歲安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祁不硯以前生活的孤山,他也是生活在類似於這樣一座高聳入雲、人跡罕見的山上麼。
多年來,都是一個人?
她不喜歡孤獨
() 。
賀歲安不喜歡一人待著,突然有點想知道他是怎麼度過的。
不過賀歲安仔細一想,也能想到祁不硯這麼多年是如何度過的,終日與蠱為伍,與蠱同住。
他父母呢。
她想到父母這個詞便會感到幸福,自己應該非常喜歡父母。
賀歲安伸手過去拉住了走在前面的祁不硯,少女的手軟乎乎的,被山間夜風吹得發涼,插進了他溫暖的指間,十指相扣。
少年眼睫微動,回眸看她。
他身後長髮揚起,髮梢尾端的銀飾撞過賀歲安的手臂。
她仰著臉,紅色絲絛飄過肩頭,臉頰有爬山過後的薄紅:“能不能歇會,我有點累了。”
祁不硯被賀歲安握著的手指幾不可見地動了下。
最終,她坐到了大石上。
而祁不硯坐在賀歲安的左側,他頭髮比一般男的要長,垂在腰間,漆黑如墨,不知是用什麼護養的,柔順光滑,摸起來像綢緞。
賀歲安情不自禁摸了一把祁不硯的長髮,手感比想象更好。
他感受到撫摸,望向她。
祁不硯看人時天生微紅的眼尾下拉,睫毛會在鼻樑兩側投落扇形的陰影,眼睛像是會勾人似的。
她收回手:“弄疼你了?”
“不是。”他不僅不疼,還很是喜歡賀歲安這樣觸碰自己。
賀歲安也歇夠了,不想因為自己而耽擱登山的時間,聽祁不硯說,萬草花會生長在山頂之處,也就是他們必須要到山頂找。
又走了半個時辰。
他們到半山腰了,賀歲安看到傳說中的玄妙觀。
半山腰的地勢相較而言偏平,雕刻著豐富多彩的神獸的門樓矗立在玄妙觀前,旁邊種了一棵槐樹,樹枝懸掛著一面旗幡。
祁不硯沒看玄妙觀。
他準備沿一旁的山路上去,卻被雨阻住了腳,下雨天不便爬山,尤其是像登雲山這種高山。
這場雨來得毫無徵兆,於是他們敲響了玄妙觀的大門,厚重的黑色門板被敲響,傳出沉沉的聲音,很快就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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