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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丫鬟都各執己見,吵出了火星。
春橋卻紅了眼圈,她是有點忘記自己的身份了,現如今不是她挑別人,是別人挑她。
她吸了吸鼻子,悶聲道,「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我日後一輩子不嫁人算了。」
兩個丫鬟停止了毫無意義的掐架,瀾娘和花戎對視了一眼,又紛紛道,「姑娘,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春橋避讓開她們伸過來的手,只是悶悶不樂道,「我困了,你們自己去玩自己的吧。」
她說自己困了倒不是藉口,昨夜沒睡好,正好現在睡個回籠覺。
春橋把門窗都關緊,又添了些烘暖的銀絲炭,便裹緊錦被躺在了拔步床上。
她的臉縮排了衾被裡,雙手攥緊被窩一角,緩緩進入了睡夢中。
這一覺,其實睡得不太安寧。
春橋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並未做過什麼似是而非的夢。
她不知道盛秋潮算不算喜歡她。
但她在夢裡,似乎不太高興。
拱月高懸,她一個人走在寂靜的小路上,滿眼都是落寞。
儘管春橋覺得自己不應該奢望什麼,但她只要一想到盛秋潮這個名字,心口軟肉就像被燒紅的鐵烙碾過。
痛覺麻痺了神經,只剩下透不過氣的窒息。
再然後,似乎是她碰見了一個男人,低聲下氣地求他帶自己走。
春橋的臉被那男人捏住。
他並不憐惜她,將她細嫩的皮肉蹂躪得發紅,他說:「憑什麼?」
夢到這裡,春橋就被驚醒。
她細皮嫩肉的臉上滿是冒出來的冷汗。
春橋的臉向來是白到沒有血色的,如今卻被這噩夢悶出了些許粉艷來。
她決定出去走走。
盛秋潮這處別院佈置得頗有閒情雅緻,有假山,還有梅林。
春橋穿過堆起來的假山,站在怒放的梅林下忍不住踮起腳。
她的手勉強夠到梅枝,又將它輕輕往下扯了一下,閉眼聞了聞。
梅花清香,靜心凝神。
少女腰肢細瘦,側臉比灼灼梅花還要明艷,大紅的梅花更襯得她膚如凝雪。
長發垂散在身側,披滿了少女纖細的脊背,一陣柔風吹過,風中除了梅香,似乎還有少女唇齒間的暖香。
裴家原本是鎮守江都的副手,但賀家一夜慘死滅門,這重任自然而然被裴家接了過去。
裴林作為裴家這一輩唯一的兒子,走到哪都被人稱一句裴將軍。
今日是他回京述職的第一天。
「祖父和父親身體越發不好了,」他和盛秋潮自小的情誼,此時也是一點也不見外,抱怨道,「我這一路走來,還殺了不少七皇子的眼線。」
「我妹妹還鬧著來上京見你,一路上聒噪得要命。」
盛秋潮對這些抱怨不置一詞,只是說道,「七皇子膽子是愈發大了。」
「其實我今日來,是因為我妹妹,」小將軍眼神幽幽,他也對妹妹的任性很是頭痛,哪裡有未出閣的姑娘不住家裡,要住別人那的啊
「她吵著我在京城的院子粗陋,要在你這住下。」
盛秋潮蹙起眉頭,想到那個從小就喜歡纏著他的小丫頭,他拒絕道,「不行。」
裴林向來拿這個妹妹沒有辦法,劍眉一挑,星眸透著冷肅,他桀驁道,「那我可沒辦法,到時候你自己同她說。」
「你小時候不是還說要娶她嗎?」
盛秋潮掀起眼簾,冷冷地看向裴林,餘光卻瞥見外頭梅林下的倩影。
背影娉婷,男人眼神沉寂,眼底爬上暗色,過了一會盛秋潮又從容不迫地將目光挪開。
他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