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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他們將來要追隨的君王。
他抬眸看來,回以微微一笑,如皎月臨空,縱是千里萬裡,都願意朝他奔走而去。
他將青雀交還到了她的懷中。
而後翩然離去。
覓藍痴痴凝望少年的背影,手中撫摸著青雀。
好像透過它柔軟的翅羽,觸碰到了少年冰冷的肌骨。
可惜,那隻青雀沒多久就死去了。
是秦威家眷帶進宴會的貓,撲殺了它。
咬住咽喉,一擊斃命。
臣子的家寵,竟然殺死了君王的愛物。
彼時秦威權重,光憑此事不能動他根基,卻也惹得官家震怒。
秦威親自解下甲冑,跪在庭下,負荊請罪。
皇后崔氏道,「將軍快請起吧。都是奴婢看管不力,當責。」
作為豢養雀兒的奴婢,她將被杖殺。
六殿下依偎在皇后的懷中,不曾多看一眼。
他淚眼婆娑,因為那青雀是從雛鳥時就陪伴著他,有著深厚的感情。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
可她呢,她也是從小陪伴著六殿下,在他的眼中竟然連一隻畜生也比不上麼?
就在她心頭恐懼,垂淚不止時。
是他,是那個少年,是他將跪伏在地的她親手攙起,清潤的嗓音徐徐流進她的耳廓。
「區區畜生耳,安能以人命相抵?想必將軍,亦是如此想法罷?飛禽之命,」他拔出匕首,交到秦威手上,莞爾道,「便以畜生之命相抵,愛卿以為如何?」
那貓兒通體雪白,血統高貴,頭上還端端正正寫著一個王字,甚得秦將軍青眼,對它的寵愛甚至超過了那名愛妾。
不論去到何種場合,都要帶在身側。
眾人屏息,秦威定定凝望少年片刻,額上青筋暴起。卻是穩穩接過了那把匕首。
他走向愛妾,揮袖刺死了那隻皮毛雪白的貓。
鮮血四濺,愛妾癱軟在地,眾人駭然。
唯有太子笑著看著這一切,灰綠色的瞳孔中寫滿了溫柔悲憫。
而秦威直到走出宴會,臉上的血漬都不曾擦去。
自此,秦家有所收斂。
從始至終,覓藍只是痴迷地看著那名少年。
彼時她還不知,正是這位溫柔的少年,悄悄在青雀的腳上,塗抹了能夠使貓兒躁動的藥物。
是他主導了那一切。
彼時的她只是在心中想,高高在上的月光,怎能沾染塵埃,被世俗的情愛蒙上陰影?
他只需要永遠那樣完美無暇地掛在天邊、供人瞻仰。
所以不論他身邊有多少女子,只要沒人能夠走進他的心中,她都能夠忍受。
她想要看到那樣的官家。
可是,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那樣的過去,她不曾參與的官家的過去。在手臂上刻字,也要銘記與之相處的時光。
竟然有這樣的人,悄無聲息地闖進了他的生命之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那個人為什麼……
不是自己呢。
指甲深陷入掌心,微微疼痛傳來,覓藍垂下眼簾。
……
轉眼到了宮中一年一度的花燈節,每到這個時候,宮女們都可以聚集在一起,到河中放燈許願。
「呀,遲遲,你這劍穗倒是精緻。」
「是要送給哪個小情郎呀?」
有個小宮女見到遲遲手中把玩的東西,打趣道。
今兒日子特殊,大家便也沒有平日裡那般拘謹。
遲遲把玩的,正是上次說答應要送給小侍衛的劍穗。
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