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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時也不好再多問什麼。

馮燕恆剝了幾隻油汪汪的大蝦，放在紫時的碗裡。

樓上還是傳來悽厲的聲音，哭聲越來越響，一陣一陣，直戳人心，小歌搖晃著小腿，雙手捂著耳朵。

&ldo;我去看看。&rdo;馮燕恆起身，笑著對紫時說，&ldo;你一定要多吃。&rdo;

紫時點點頭。

一刻鐘後，馮燕恆下樓，紫時分明看見他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微微滲著血，像是被指甲劃破的。

紫時也沒有問，只是起身拍拍馮燕恆的肩膀。

飯後，紫時稍稍坐了會便告辭。

&ldo;我送你。&rdo;馮燕恆披上外衣。

靜謐的月色，這一帶周圍鬱鬱蔥蔥，被灌木隱遮住一大片，風吹過來，涼颼颼的。

紫時穿著很單薄的衣服，空著脖子，不禁顫抖了一下。

&ldo;你倒不問我什麼。&rdo;馮燕恆開口。

&ldo;你們家的事，我不方便多問。&rdo;紫時轉頭看馮燕恆，他的臉在月色下有說不出的黯然。

&ldo;她真的是快瘋了……快瘋了。&rdo;馮燕恆喃喃道。

紫時一愣，腦子裡浮現那個看似溫婉清冷的女子，在人前總是微微笑笑，像一朵潔白優雅的梨花，那樣美麗的女人，居然會發出那樣悽慘的哭泣聲。

&ldo;你的父親呢？&rdo;

鬼使神差地，紫時脫口而問。

馮燕恆止步，面色陰沉，好久才擠出幾個字：&ldo;我也恨他，我也希望他別再回來了。&rdo;

什麼叫也？

紫時心裡一慌，看著馮燕恆面色陰鬱，帶著些單純卻濃稠的仇恨。

&ldo;紫時，我真的沒有……其他人了，沒有了。&rdo;馮燕恆垂眸，&ldo;你會在我身邊嗎？&rdo;

靜默了一會，紫時開口：&ldo;說什麼傻話。&rdo;

&ldo;你會嗎，會嗎？&rdo;馮燕恆急著確認。

面前這個男孩白皙的面板，幽藍的眸子，帶著急切的神色。

&ldo;會，我們是朋友。&rdo;紫時鄭重地說。

下一秒，馮燕恆的雙手緊緊環繞著紫時的脖子，右臉頰貼在紫時的左臉旁，粗重的呼吸聲。

&ldo;你怎麼了？&rdo;紫時問。

馮燕恆只是搖頭。

想了想，紫時的手還是默默地撫上馮燕恆的背，輕輕拍拍。

&ldo;別怕。&rdo;

月色慘澹。

紫時回到家時已經近深夜，摸著黑爬上筒子樓的階梯，拿出鑰匙窸窸窣窣地開啟門，開了燈，卻又是自己一個人。

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ldo;咚。&rdo;

&ldo;咚咚&rdo;

敲門聲響起。

紫時一驚，反射性地轉頭看那扇門。

劃破夜的靜謐，這樣的聲音此刻讓人膽戰心驚。

&ldo;誰？&rdo;

沒有聲音。

&ldo;誰？&rdo;紫時趿著拖鞋，輕輕走到門口。

&ldo;是我。&rdo;

一個低沉至極的聲音，聲音中夾著一絲疲軟。

正是馮裕庭。

紫時背脊僵直，垂眸看門的把手，腳心沁出冷汗。

&ldo;可以開門嗎？&rdo;

紫時伸手出，又縮回，最終一鼓作氣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