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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筌啐一口血，眼瞳頓時收縮，已是冷悚的蛇眼，盯著他們：&ldo;要殺我就痛快些，說這些廢話不累嗎？&rdo;

步莨卻笑：&ldo;有些時候，慢一些才有樂趣。&rdo;

步筌眯眼，忽覺她哪裡變了，這笑意寒涼如冰，盯著竟覺得瘮人的悚意。變得令他看不清，琢磨不透。

步莨緩緩朝他走去，一步距離停下，說道：&ldo;有些話，我還是得同你好好說一番，不僅不會累，保證讓你心情如雲霄墜地般的刺激。&rdo;

步筌冷漠不言，等她下文。

步莨湊近他，眼中閃著興奮的紅光，徐徐開口：&ldo;黑蛇一族的滅族真相，你應當做夢也料想不到。屠族的不是魔帝，正是你心心念念愛慕許久的人‐‐我的娘親。&rdo;

步莨滿意地看到他雙目愕瞪的震驚狀，接道：&ldo;魔帝趕到時，你黑蛇一族早已屍橫遍野，僅僅剩下嬰孩的你，在我娘親懷中。所以呢，你愛得欲罷不能，一心想復活之人，正是屠殺你族的真兇，你簡直就是黑蛇一族的敗類和恥辱！哈哈哈哈！&rdo;

&ldo;閉嘴！！&rdo;步筌眼眶眥紅，惱怒喝道：&ldo;蓮珣不是這般兇殘之人，你竟為了報復我，毀你親孃的名聲！她溫柔和善，心地純良，怎容你在這信口雌黃汙衊她！&rdo;

步莨道：&ldo;祟纓曾被渾淪控制住心智，變得殺戮恣睢。而我娘體內有淪之力，當時面對你黑蛇一族的攻擊，束手無策，喚醒體內力量，在極力想活下來的潛意識驅動下，用這力量屠殺黑蛇。&rdo;

&ldo;荒謬至極！荒唐可笑！&rdo;步筌吼道。

步莨眨眨眼，眼眸瞬間紅艷如血，額間紅圈隱隱閃現。步筌怔怔看著她的變化。

&ldo;我就是淪，她當初就是借用我的力量，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rdo;

步莨一步一步在他面前深挖真相，將他打擊得體無完膚。瘋般搖頭，否認，喝罵！

步莨冷眼旁觀他不堪相信的痛苦模樣。當初利用我的信任和感情，挖了我的心，焚燒我的身，即便讓你死，也不會死得痛快。

她轉身看向婁晟：&ldo;我要行刑了，你要先咬他洩恨嗎？&rdo;

婁晟搖搖頭：&ldo;不想汙了我的嘴。&rdo;

步筌的下場完全是怙惡不悛導致的自食其果，妖界重回在望，他今日看到了此番下場就足夠。

&ldo;那就只能委屈湮滅了。&rdo;步莨詠訣幻出火獸湮滅，轉身同婁晟離開了獄房。

可當那一聲聲慘烈嘶吼傳出來時，步莨在獄房外停了腳步，卻沒回頭看。

婁晟抬頭看去，見她面色蒼白幾分，抿著唇閉上了眼，有滴晶瑩淚珠滑落臉龐。

婁晟蹲在一旁，默等她。想來公主心底沒表面那般裝作若無其事。

步莨手掌握拳，緊了又松，反覆捏著，直到獄房內再沒傳出步筌的喊叫，只聽得湮滅滿足的吼聲，隨即安靜下來。

指甲陷入她掌中，手臂微微發顫，方才的慘叫一聲聲鑽入她心。腦中浮現的是小時候，步筌抱著她哄她的畫面，還有經常逗弄時的畫面。

她其實很想問：小時候那一切是真的嗎？你曾對我那麼好。

但她問不出口。

有些東西存留心間足矣，倘若問出了自己不願聽的答案，難以釋懷的只有她。

駐足只不過祭奠曾經親身經歷過的親情‐‐一個疼她愛她的哥哥，只不過他很早就離開了，再也沒回來。

步莨暗暗深吸兩下，睜開眼已平靜無波。

&ldo;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