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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奈何,他發誓要讓子孫讀書,求取功名。恰在此時,他的填房產下一男嬰,便取名張光文。
張光文自幼聰明過人,在私塾讀書幾遍能誦,很得雙親和兄長疼愛。老張年邁,自知不久於人世,就經常對光火說:一定要好好照顧弟弟。張光火不負父望,在父親去世後,對弟弟疼愛有加。
張光文十幾歲時,清朝滅亡,但旋即中國人民又被捲入軍閥紛爭的旋渦裡。到處兵荒馬亂,匪盜蜂起,張家自然成了土匪綁票勒索的物件。張光火曾數次被土匪擄去,每次都花重金才贖出。
痛定思痛,他把希望寄託在弟弟身上,除了要他讀書,還叮囑他有機會最好投身軍界,有槍才能保住財產。
為了培養弟弟,張光火將芷江的業務託給一位信得過的管家打理,舉家遷回武岡。
武岡是歷史名城,得風氣之先,文化進步,資訊靈通。張光文從芷江回來,便入讀洞庭中學,這是湘西南最大也是最早的一家洋學堂,學校訂有《申報》、《大公報》、《東方雜誌》以及南京大達圖書社出版介紹新的時代思潮的各種圖書,與外界溝通十分靈便。
從洞庭中學畢業後,張光文考入保定軍官學校。在外面的幾年,曾任過吳佩孚部的上尉連長。因從小養尊處優,難耐北方的乾燥嚴寒,最主要是厭倦軍閥之間的你爭我奪,於是棄官還鄉,靜伺時機。
張光文回到家鄉,適逢遭遇張慕雲洗劫。
哥哥張光火守著他哭訴。老哥雖不責備,但他卻感到一陣陣揪心的痛楚。自嘆堂堂男兒,卻辜負了父兄的期望,連家裡人都保護不了。他對張光火說:“哥,你別哭,弟弟也是曉事的人,在外面多少見過世面。你的意思我明白。今天太晚了,明早你送份厚禮去團防局,一定要請那位總兵來吃晚飯,弟弟自有安排。”
張光火依言,當晚,劉異果然成了張家座上客。
一開始,劉異只當張光文是個紈絝子弟想跟他套近乎,可相談之下,不覺大大驚異。張光文談吐不俗,天文地理無所不曉,尤其對當今局勢瞭如指掌,什麼孫中山、黃興、汪精衛、宋教仁、袁世凱、張作霖、吳佩孚、蔣介石……一大串名字隨口道來,還隨手展示筆記本,那上面有這些風雲人物的簽名。
劉異驚愕、噓唏之餘,問張光文何不留在軍中,大展宏圖,成為本地繼蔡鍔將軍的第二個名人。張光文侃侃而談,說他不過一介書生,無法與蔡鍔相提並論,像蔡鍔這樣的人物幾千年才出一個,湘西南這塊寶地的風水、靈氣全被蔡鍔吸盡,短時期再無法養育第二個。
劉異是土匪出身,迷信風水,張光文談議風水,馬上把話題轉到這上面。誰想張光文對風水、八卦亦頗有研究。談到最後,張光文稱,他不想留在軍中,是為了坐觀時局。劉異讚不絕口道:“果然是一代雄才,武岡真乃藏龍臥虎之地!”
誇歸誇,如果沒有實惠,他劉異也是不會輕易與人深交的。席間,張光文有意無意向他透露張家底子,驚得他嘴巴都無法合攏,暗歎眼皮底下藏鉅富,自己竟渾然不知。接下來,他暗暗盤算,這種人最好拉在身邊,“近水樓臺先得月”,要想揩富人的油,最起碼也要靠得近一些。他主動邀請張光文加入團防局,同時也暗示,他將升遷到縣裡去任義勇軍總隊副,團防局總兵的位置暫無人選。他仰脖喝下一杯酒,說:“光文兄乃堂堂保定軍官學校的高才生,當然瞧不上小小的總兵位置。不過,依我之見,光文兄既然回家靜觀時局,不如暫到團防局混混。”
張光文先是推辭,他知道劉異不會放棄他,就故意吊吊胃口。劉異果然執意相邀,張光文這才答應下來。
張光文初到團防局,劉異正為一事所困擾。一自稱“黃大順”的新匪累累犯案,先是殺了本地財主譚幫才全家,繼而又騷擾全鄉,各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