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5 頁)
甚至抖得漫開來,堅持寫下的只有寥寥幾行——
“阿笙,一切過錯在我,不要遷怨其他人。”
好像是一個缺席了她少女時期的長輩,終於在臨終前,想起自己應當教她如何為人。她倍感可笑,又無法撕了這張紙。
午夜到來之前,陸雅琴死了。
死亡證明書白紙黑字,宣告這世界上也許與她唯一有著血緣牽絆的人的消逝。
明笙發現自己出奇地平靜。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噩夢,現在夢醒了,夢裡再險惡再哀慟,睜開眼也只有恍惚感是真實的。
包裡的手機不知第幾次亮起來。她終於意識到它的存在,拿起來一看,怔住了。
三十多個未接來電。電量岌岌可危。有兩個是謝芷默的,剩下全是江淮易。而剛剛她沒接到的通話,是林雋打來的。
紛紛繁繁。她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便給最近的那個回了過去。
“什麼事?”
林雋說:“你上個月的信用記錄有問題。銀行給我打了電話。”
這些煩擾的小事令她意識到自己還真實地活著,活在不理會水電煤繳費單就無法生存的現實世界裡。這個發現令她覺得很新奇,很想笑。
明笙果真笑了聲,說:“我會交的。”
“……需要幫忙嗎?”
這段時間她接了很多工作,積蓄漸豐,有自己的打算,但沒什麼告訴他的必要。明笙想了想,說:“不用。沒交是因為忘了。”
電話裡突然響起忙音,有人打來電話。
林雋的聲音有點聽不清了:“芷默說你最近一直在為你姑姑的病費心。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可以幫你處理……”
“沒事。”
午夜來說起繳費的事,不是林雋的風格,或許這件事才是他真正想要了解的。他擅長於把關心都隱藏在平淡的寒暄背後,使之顯得稀鬆平常。而在這樣的時間點找出這麼拙劣的託詞,他真實的心慌恐怕比表現出來的遠遠的多。
然而她卻不想繼續話題,打斷他道:“進電話了。改天再聊。”
切到另一個通話,談話的節奏一下突變。
江淮易蘊著怒氣的語句猛轟進來:“你跑哪裡去了?!”
“我……”
她剛開口,立刻被他打斷:“你知道我一晚上打了你多少個電話麼。去你家也沒人,周俊去醫院看也說沒人。你到哪去了?”
這回她有了經驗,知道他還沒說完,靜靜等著。
果然,他換了一口氣,寒聲質問:“你剛剛在跟誰打電話?”
明笙給了他一點時間冷靜。過了一會兒,她的聲音靜靜響起,好像有安定的力量:“你在哪?”
電話那頭的人無力地撥出一口氣,極不甘心地報了一個酒店房間號。
午夜時分,她運氣很好地攔到一輛車。司機的車前掛著一個平安福,吊墜是一張父女合影。明笙在等紅燈時把吊墜攏在手心,垂眸問:“這是你女兒?”
她聲音很涼。眼袋很深的司機愣了一秒,點頭說是。
明笙下車的時候,疲態很明顯的司機師傅強打精神說了聲“慢走”。好像親情總是能輕易將人變得溫情。
她沒有要找零,徑自踏入酒店旋轉門。
江淮易訂的是一間情侶套房。門沒有關,她一進去就看見江淮易閉著眼躺在沙發上,好像睡著了。但她很容易從他俊漠的面容上發現,他只是闔著雙眼而已。他的睡容不是這樣的,要比這個柔軟,放鬆無數倍,是毫不設防的模樣。
有床不睡,偏偏要躺沙發,好像故意在向她宣示,自己等了她多久。
明笙第一時間沒有驚動他,而去仰頭審視這間房間。
橘色的暖色調,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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