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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後來串兒都吃完了,沈石漬臉紅撲撲的,酒喝了不少,顯然是有些醉了。朋友們歪七扭八地倒在位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而沈石漬則軟軟趴在岸小真身上笑眯眯。
岸小真喝了口水,沈石漬還趴著不動,甚至也沒有要離開的跡象。她又覺得熱又不敢抬眼看沈石漬,最後喝了三口水才敢扭頭看向她。
當她看向沈石漬的時候,沈石漬也望向了她。酒意泛濫,化作點溫柔的淚水從沈石漬的眼睛裡淌過,亮晶晶的。
她繼續笑眯眯地抬起手指向另一桌,岸小真看過去,看見隔壁那桌人帶了自家小狗來吃燒烤,他們把它拴在桌腿旁,小狗吐著舌頭在桌底下亂竄。
沈石漬喝了酒說話就容易沒輕沒重,她在岸小真耳旁小聲說:
「岸小真,你比那隻小狗乖好多哦,你看你都不用繩子的。而且你比它吃得還少——小傢伙,不多吃點可長不高。」
岸小真又看了她一眼然後很快移開視線,這時候朋友站起來摸著肚子說要再去點些燒烤,岸小真突然站了起來,沈石漬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她的座位上。
「我幫你們點。」
沈石漬穩住身子覺得有點暈乎乎的,她沒來得及阻止岸小真,畢竟眼裡只能看見重影的岸小真快步離去,她只得奇怪地看過去。
過了會岸小真回來,她抱著一大包烤串,大家一哄而上,拆開來發現那裡面撒滿了滿滿的孜然和辣椒。
沈石漬唰地揚臉去看岸小真,而岸小真裝作無事發生似的別過了臉。
從那個時候起沈石漬就知道了,岸小真這小孩記仇,生氣的方式還格外彆扭,就像是在開一個玩笑,但總能讓沈石漬記憶猶新。
可她很少能猜中岸小真生氣的原因。
就比如燒烤那次,她一直以為岸小真是因為自己把她跟小狗作比較才生氣,結果後來她搖搖頭說,是因為沈石漬沒有把她好好介紹給她的朋友才生氣。
沈石漬問她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岸小真又搖搖頭,只說出這麼一句:十字小姐是不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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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回憶導致連吃飯的時候沈石漬都一直在琢磨這件事,岸小真剛才是生氣了吧?是不是?不然的話她不可能開那麼不合時宜的玩笑——但是,為什麼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飯都不知道吃出了什麼味,直到羅新敲敲她盤子開玩笑似的說:
「你想什麼呢?飯有這麼好吃嗎,你都不跟我說句話。」
沈石漬正出神,一下子魂兒沒回來,不小心說了句真話:
「想想也沒什麼好說的。」
羅新愣了下,他沒想到沈石漬說話這麼直接。
但自己也是老手了,他聳聳肩笑笑:「你對我還是沒什麼感覺?」
「其實——」
沈石漬話未說完,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心裡用真話補充了下半句:其實一直都沒什麼感覺,再用假話飾以抱有歉意的笑容:
「嗯,可能還不是時候吧。」
羅新聞言嘆氣,他說:「好吧,那我送你回去。」
沈石漬聽出他還沒徹底放棄,但也沒說什麼。羅新於是開車送她到家門口,倆人回去的路上聊了兩句,但也漸漸歸於沉寂。確實是沒什麼可聊的。沈石漬這時候又想起自己的話。
當然他們可以假裝很熱情,不停地用話語填滿這個空間。可那有什麼必要呢?他們對彼此心知肚明。
年齡上來了,也愈來愈疲於這些社交辭令。面具戴久了,不摘也能漏出嘆息。
但再平淡的夜裡也會發生插曲。沈石漬從車裡出來時聽見羅新又開玩笑:「沈石漬,要不你把剛才那個女孩介紹給我吧?反正她也挺漂亮的。」
沈石漬砰地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