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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枝雲啼笑皆非地拍了拍許枝雲,「昨天還叮囑了你一晚上,到底是重男輕女還是重女輕男?下鄉之後,好好的,保護好自己。要是缺什麼東西了……就找咱媽要,咱媽寵你寵得沒邊。姐寫信找找咱媽要東西,咱媽保準不會給,但你寫信給咱媽,就算是要心尖兒上的肉,咱媽也會給你的。」
李雪梅的眼一下子就紅了,她感覺心中的酸楚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云云。」
「媽,好好的,照顧好你自己的身體。」
「我走了。」
許枝雲也感覺眼眶酸澀得厲害,但她不想在家人面前落淚,她可是一個心狠心冷心硬還嘴毒的不孝女。
「二伯,二伯母,我和雷鳴進站了哈!」
雷愛春大聲叮囑,「云云,你和鳴子好好過日子,要是需要人幫襯,別同二伯母客氣。鳴子是我半個兒,我們是親上加親!」
「二伯母,會的!」
雷鳴手上拎著大包小包,背上還背著一個好大的包裹,許枝雲也背上背著包,懷裡抱著娃,送別千里,終有一別,雷鳴大概早就已經習慣了離別的滋味與感受,他痛快地轉身朝著火車站進站口大步走去。
許枝雲到底是不如雷鳴灑脫,她實在忍不住心裡的不捨,又雙眸含淚地回頭望了一眼。
看李雪梅,看許建國,看許枝鵲和許知理,看二伯與二伯母夫妻倆。
然後,再不捨也得離別,也得向著龍山島去,也得去龍山島開啟新的生活。
李雪梅與許枝雲對視了一眼,她此刻感受到了剜心般的疼。
她看得清楚,許枝雲看她的那一眼裡,並沒有怨,或許會有些不捨,但更多的是釋然與和解。
就像是秋風中打著旋兒飄零落地的黃葉,是心知肚明的漸行漸遠與不可挽留。
把手中的包抓緊,李雪梅叮囑了許建國一句,「等我一會兒」,然後她拔腿就跑。
站臺上的人流熙熙攘攘,這是許枝雲第一次坐火車,好在有雷鳴在前面擋著帶著,她只需要跟在雷鳴身後走,就順利找到了車門,被人擠著進了綠皮車廂。
火車上的窗戶還開著,只是那混雜著各種汗味、腳臭味的複雜味道實在散不乾淨。
許枝雲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換了個手抱著小雷鎮,雷鳴把行李塞在座椅下後,餘光突然就看到了在人流中推攘著東張西望的李雪梅。
「云云,嬸子在找你。」
許枝雲詫異地抬頭,沿著雷鳴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李雪梅素來仔細打理的頭髮都被人流給擠亂擠散了,身高不到一米六的李雪梅被滾滾前行的人流裹挾著,是不是踮起腳尖來四處張望。
今天送別的就她和雷鳴,李雪梅在找誰根本不用多猜。
雷鳴都能一眼就看清的事情,她沒道理看不清的。
可正是因為看清了,那顆原先以為會不甚在意的心居然開始鈍鈍得疼。
「媽!!!!」許枝雲把吃奶糖吃得正香的雷鎮一把塞到雷鳴懷裡,整個人的半隻身子都從車窗裡探了出去,用盡力氣朝著李雪梅喊。
李雪梅正被擠得兩眼發昏,突然聽到了許枝雲的聲音,眼裡總算是聚焦有了神,她朝著許枝雲笑了一下,不顧左右行人的罵聲,硬擠著從人群中攘出一條縫兒來。
她終於捧著那個小包走到了許枝雲跟前。
一把將那個小包塞進了許枝雲懷裡,列車的鳴笛聲在這一瞬間響起。
轟鳴的聲音中,許枝雲看著李雪梅從外面把車窗玻璃放了下來,一層薄薄的玻璃竟好似把車廂內外分隔成兩個完全不想通的世界。
車廂裡面是喧鬧的,車廂外面同樣是喧鬧的,只是這兩份喧鬧各不相同,各成世界。
許枝雲只能從李雪梅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