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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啊？&rdo;

&ldo;反正城門又不會一直不開，大不了我在外頭待一天。張帥於我有恩，我不能見死不救。&rdo;阿羅約下了決心，又叮囑了一句，&ldo;你們記得幫我餵駱駝啊。&rdo;同伴們答應了一聲，紛紛朝著城門跑去。

阿羅約體格健壯，輕而易舉就把張小敬扛起來，朝外走去。在距城牆兩百步開外的官道旁邊，有一座小小的祖道廟，長安人踐行送別時，總會來此拜上一拜。阿羅約把張小敬擱在廟裡，身下墊個蒲蓆，然後出去把蕭規也扛過來，兩人肩並肩躺在一起。

之前為了放水燈，這夥人在岸邊留存了火種。阿羅約把火種取來，用廟裡的破甕燒了點熱水，給兩人灌下。過不多時，這兩個人都悠悠恢復神志。阿羅約頗為高興，說我出去弄點吃的，然後拿著竹竿出去了，廟裡只剩下張小敬和蕭規兩人。

張小敬緩緩側過頭去，發現蕭規受的傷比他要重得多，胸口塌陷下去很大一塊，嘴角泛著血沫。顯然在落水時，他先俯面著地，替張小敬擋掉了大部分衝擊。

看到這種狀況，張小敬知道他基本上是沒救了。一股強烈的悲痛如閃電一樣，劈入張小敬石頭般僵硬的身體。上一次他有類似體驗，還是聽到聞無忌去世。

這時蕭規睜開了眼睛。

&ldo;為什麼？&rdo;這三個字裡蘊含著無數疑問和憤怒。

張小敬張了張嘴，仍舊無法發出聲音。

&ldo;為什麼偏偏是你，要背叛我？&rdo;蕭規似乎變得激動起來，嘴角的血沫又多了一些。他大概也知道自己不行了，絲毫不顧及胸口傷勢，邊說邊咳，&ldo;不對！咳咳……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真心幫我，對不對？&rdo;

張小敬無言地點了點頭。

&ldo;沒想到啊，你為了騙到我的信任，居然真對李泌下了殺手。張大頭啊張大頭，該說你夠狠辣還是夠陰險？咳咳！&rdo;

蕭規此時終於覺察，這個完美的計劃之所以功虧一簣，正是因為這位老戰友的緣故。自己對張小敬的無限信任，反成了砍向自己的利刃。

&ldo;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背叛一個生死與共的老戰友？為什麼會幫官家？我想不出理由啊，一個理由都想不出來。&rdo;蕭規拼命抓住張小敬的手，眼神裡充滿疑惑。

他沒有痛心疾首，也沒有狂怒，他現在只帶著深深的不解。一個備受折磨和欺辱的老戰友，無論如何，都應該站在他這邊才對，可張小敬卻偏偏沒有，反而為折磨他的那些人出生入死，不惜性命。

可惜張小敬這時發不出聲音，蕭規盯著他的嘴唇：&ldo;你不認同我的做法？&rdo;

張小敬點頭。

&ldo;你對那個天子就那麼忠誠？&rdo;

張小敬搖搖頭。

蕭規一拳砸向小廟旁邊的細柱，幾乎吼出來：&ldo;那你到底為什麼？既然不忠於那個天子，為什麼要保護他！為什麼不認同我的做法！你這麼做，對得起那些死難的弟兄嗎？&rdo;

張小敬無聲地迎上他的目光。蕭規突然想起來，在勤政務本樓的樓頂，他們有過一番關於&ldo;衡量人命&rdo;的爭論，張小敬似乎對這件事很有意見，堅持說人命豈能如此衡量。

&ldo;你覺得我做錯了？你覺得我不擇手段濫殺無辜？你覺得我不該為了幹掉皇帝搞出這麼多犧牲者？&rdo;

這次張小敬點頭點得十分堅決。

蕭規氣極反笑：&ldo;經歷了這麼多，你還是這麼軟弱，這麼幼稚……咳咳……你想維